他念着记录上载明与成天府有关的天灾，修长的指翻着书页，眉愈锁愈。

正当随风心绪紊、一肚火之际，阵阵呼应她怒气而生的劲风过，把门扉震得嘎嘎作响。

应雨不敢答，只是猛摇。

那天晚上她正好也见过他，很确定他人在山上。只是没想到，跟她说完话之后，那男人还遇到了应雨，而且不顾她的警告，跟应雨说了半天鬼话！

果然！随风咬牙，双手也握了拳。

“怎么说，也不算是个风调雨顺的地方。”他自言自语着：“最近才几日不雨，应该不是太反常吧。

望见清朗无云的夜空，一阵眩猛然袭击了她。

回答她的，只是应雨满溢泪、惶惑惊恐的眸。

“那次有三个人，你说的是哪一个？”随风的心重重沉了下去。

急怒攻心的随风，心里开始暗自回想，自以为是地把一切连结在一起。

“最…最好看的那一个…”

他正在翻阅厚厚的记录。

英眉略锁，他一面扫视，一面沉思。

“他可能知我爹娘的事…我想问…”应雨的声音都变了，看得来她极力在克制，免得自己哭声来。

“你先不要哭，我不会…”

东跨院的厢房，是知府大人的卧室。此刻，室内一灯如豆，凌旭在灯下独坐。

没想到她会因为陌生人的几句言语，便大着胆跑下山，只是因为对方说她看来熟，可能知她亲生父母的事。

缩在墙角的应雨，瘦弱的肩膀微微颤抖，看起来是吓哭了。

她虚弱地靠着门，闭了闭睛。

“他…他说我…我愈看愈熟…”应雨小脸惨白，声音颤抖，双手不停扭着自己的淡青衣带。“还问我是怎、怎么来到山上的。师，他、他还说…”

风担了一晚的心终于可以放下，疑问与不解随即排山倒海而来，她痛心责问：“你才刚给罚过，为什么又偷跑下山？”

随风正待安她，弯腰伸手，扳过师妹的肩膀。待应雨抬起满脸泪痕的小脸…

“应雨，你一定要说。”随风定地追问：“到底是谁？那个人长什么样？”

“就是…上次我们下山，在客栈遇到，请我们吃菜喝酒的人…”应雨将小脸埋在膝间，声若蚊蚋地回答。

“应雨，你的雨石呢？”她尽量平稳地问。

…。。

成天府衙。

“十九年，顺天、成天、保、河四府，三伏不雨，秋复旱。二十年，自八月至十月七旬不雨。二十一年七月，成天、苏、松、常四府大风，木杀稼…”

她开始有些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应雨！”随风又气又急，走上前去，握住师妹的肩膀，摇了摇。“你说话啊！到底怎么回事！”

即使这可能微乎其微，即使这样下山，让师父师娘发现了，会遭来更可怕的责罚…她都不了。

被师的严厉吓到，应雨脆蹲下，缩在角落，抱着自己，猛摇。

四下俱静，府里众人都已安歇。

“是谁对你说这样的话？”

师父师娘从没瞒过她们什么。从小，她们就知应雨是被丢弃在无名庙的婴孩，被师父师娘捡到，抚养长大的。

随风一向胆大不羁，天底下没什么事情可以吓倒她的，此刻却声音微颤，震惊万分。

虽说如此，师父师娘，乃至于师随风，都非常疼这个小师妹。她在众人的关下长大，一直都是那么天真单纯，活泼可。

随风冲到门边想确定，她颤抖着手，拉开门…

天哪！

随风听着，只是惊得呆了，放开应雨，倒退一步。

应雨的稚嗓音已经抖得语不成句。

因为，外面虽然刮过劲风，而应雨哭得梨带雨，却…一滴雨也没有！

是那个姓凌的！

“『他』是谁？还说了什么！”随风厉声问。

“应雨！”随风再度大惊失，这次，她的脸在剎那间褪去血，成为雪白。

随风了气，定了定神，勉让自己稳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