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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门,申引霨身后仍传来两老争执的声音,他们仍忙着责怪对方不该让儿子难过,却忘了反省自身。
如果两人都肯各让一步,这个家也许就可以很美满,但那是永远不可能的事。
申引霨痛心地摇头,他彻底灰心了。
他发动车子,往灰蒙蒙的前方驰去。
清晨六点多,申引霨飞车至赵子学家里。赵子学的父母已经起床,正分工合作地切葯材、捣葯粉,阵阵的中葯材香味扑鼻而来。
申引霨看着这对老夫妻有说有笑的,不禁一阵鼻酸,为什么别人的家庭可以这么美满,他却连半点家庭的温暖也感受不到呢?
"小夥子,这么早就来啦?阿学还没起床呢!"老夫妇都习惯这么叫申引霨,他们认识申引霨十几年了,就像自己的儿子似的。
"唷!小夥子,你脸上怎么受伤了?快,赵妈妈替你上葯。"坐在申引霨右侧的赵妈妈看见了他的伤,心疼地拉过他。
"不用了,只是小伤而已,我进去找子学。"
他连忙进入内室,怕他们的关心会让他脆弱得掉泪。他是个成稳、强悍的男人,任何时候,都绝不能掉眼泪!掉了眼泪,就是承认自己的失败,他绝不允许!
"起来。"申引霨走到赵子学床边,一把将他拎坐起来。
赵子学睡眼惺忪,好不容易先弄清了来人是申引霨,再看向手表,他不禁哀叫一声。
"你发神经喔!才六点多,你跑来我家做什么?"
"陪我喝两杯。"他搬出赵子学酒柜里的所有珍藏。
"我看你不只发神经,还发烧了。"赵子学看他反常的样子,吓了一跳,睡虫都跑光了。
"别说了,喝!"申引霨像灌水似地拚命喝酒,一杯接着一杯,完全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赵于学看傻眼,连忙将酒瓶抢过来。"你疯了,这样会喝死人的!"
"如果能死,那最好,给稳櫎─"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昨天不是还开开心心出门的吗?"
"我不想讨论这个话题。"他跌坐在床上,头颓丧地几乎垂到双膝间。
"还是你爸妈又吵架了?"现在还能让他失去冷静的,应该是家事。
"都说不想讨论了!"申引霨低吼道。
"瞧你气成这样,肯定是了。不过这也真奇怪,他们吵吵闹闹那么多年,也没见你这么失控过呀!"
"赵子学!"申引霨突然发怒地揪住他的衣襟。
"打吧,没关系。如果能让你心里好过一点,你就尽量打我好了。"
看着好友,申引霨终于收起怒气,盯着空酒杯沈默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神情痛苦、茫然地开口问道:"为什么相爱的两人最后会形同陌路?为什么心中的爱会变质?爱的保存期限到底有多长?为什么爱情变质后,杀伤力会这么大?"
"别想太多,你的父母可是特例。瞧我爸妈,都已经六十几岁了,还不是一样恩爱?所以千万别对爱失望。"赵子学知道,申引霨在说他那对爱吵架的父母。
"子学,为什么大家明知道婚姻中的柴米油盐会毁了彼此之间的爱,还一个个往婚姻里跳?"申引霨的声音充满疑惑与疲惫。
"因为,不管男人和女人,都喜欢那张证书所给予的保障。尤其是女人,她们更想用结婚证书来管住男人的心,以及安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