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退在一旁,高举火把,成为这闇黯夜色中唯一的照明。
这四个黑衣人似乎是今晚行动的主力,尽管处于下风,但虽败不乱,四人靠着奇妙的剑阵相互支援,在多人围攻下依然未呈败势。
钟采苹观察了一下,不由得皱起眉头。这四人分明有能力脱出重围,为什么还待在战局里?
她心中一动,心知这些人原是为她而来,看样子,他们是赌她必定现身,他们就有机会完成任务。
钟采苹低声对绿竹道:“你别过去,留在这里先处理他们的伤势。这事非常重要,他们能不能活命都操在你手里。”
她的话一点也不夸张,像这种群众斗殴,尽管伤势未必致命,也可能因为施救过迟而造成遗憾。扣着这么个大帽子,绿竹就是有再多意见,也不敢再跟着钟采苹向里去。
交代过绿竹,钟采苹莲步轻移,也不见她提气纵跃,只一瞬间,她人已到姜无咎身边,好像她原来就站在那里一样。
她的到来立即引起众人的注意,姜无咎脸色一变,低声道:“钟姑娘请远离此处,以防不测。”
钟采苹摇摇头,语音清亮:“此地是先父昔日隐居之所,他们在此生事,莫非欺我钟家无人?”
姜无咎大吃一惊。他当然知道他们并无法制服这四名黑衣人,不是黑衣人的武功太高,而是剑阵配合得太好;因此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就是车轮战,以游斗消耗他们的体力,拖得久了自然是人多的赢。
只是如今,别说他们的体力尚未耗尽,以这剑阵的精妙程度而言,就算是突围而出也不令人意外,可是钟采苹偏偏在此刻出现,还生怕人家不知道她的身分,她这不是摆明拿自己当箭靶吗?
心念电转,姜无咎突然明白她的目的就是故意要引他们攻击她。
正想着,四名黑衣人竟拔地而起,长剑如电疾袭向钟采苹。而她早有准备,先是轻轻拍出一掌,把姜无咎往旁边送出数尺,然后一声清越龙吟,但见剑华如练,她的身影一晃而逝。
没有兵刃交击的声音,众人只听见“锵鎯鎯”一阵响,定睛一看,只见钟采苹好似待在原地不曾移动,但四名黑衣人的兵刃皆已落地,四人愕立当场,左手扶着右腕,似乎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一招起落,还没看清她怎么拔剑收剑,僵持的战局已顿时告终,她的能力自是令人惊佩万分。
姜无咎是场中极少数看出端倪的人。钟采苹的剑并未与黑衣人接触,她绚丽无比的剑招不过是个幌子,而黑衣人兵刃离手之前,手腕皆曾古里古怪地微微一扬,显然是遭人以暗器击中腕上的穴道所致。
他也随即明白钟采苹跳出来当活动箭靶的用心。她的身边必有高人护持,只是这位高人只照顾她一个,就算他们整群人今晚都莫名其妙死在这座小比中,这位神秘高人大概也懒得动动小指头,但当钟采苹可能遭遇危险,他就会以雷霆手段确保她的安全。
只是接下来的变故快到令他几乎无法反应。
四名黑衣人愕然相望,片晌,其中一个突然仰天栽倒,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钟采苹心知他们口中必定早已暗藏剧毒,事有变故时便自行服毒了断,一时无暇细想,足尖一点便掠向四人。
“钟姑娘不可!”
姜无咎话音未落便抢上前去,只是变故已生,那第一个栽倒的黑衣人竟只是做做样子,钟采苹一接近,他便发出左手暗藏的袖箭。
袖箭来势劲疾,距离又短,眼看就要打在钟采苹身上,却听“嗤”的一声,一枚树叶将袖箭走向打偏,而姜无咎侧掠过来,正好撞开钟采苹,却不慎让袖箭在自己的右臂上划过。
就在此时,又一枚树叶扫过黑衣人颈侧,这回他可真真正正的死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