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去,在她恍若藏有弦外之音的话中武装自己。
“你觉得我在暗示什么吗?”依然不动声色,易沄天聪明的将问题丢还给他。
虽然明知道他绝对不可能主动对她提及过去,更不可能对他正在进行的计画吐实,但她总是希望能在言谈之中化去他心中的憎恨。
“或许吧!”耸了耸肩,单知过不置可否的说道。“我在想,是不是我娘曾经对你说了些什么?”
自从那日娘单独留下她之后,他就一直在怀疑,娘是不是告诉了她什么,因为她对他所说的话彷佛总是带著一点劝谏。
“我与老夫人素昧平生,你认为她会对我说些什么吗?”易沄天再次反问,不承认也不否认。
闻言,单知过默然不语,炯炯有神的目光不曾遗漏她脸上所闪过的每一丝神情。
“你都知晓了?”或许她是知道些什么的吧!这样的臆测让他的心一沉,难道他们两人之间就只能拥有这么一点的平静?
突然而至的烦乱让他几乎无法再继续面对她,置于桌下的双手紧握,青筋甚至隐隐的浮现,他心中的担忧终是成真,百般的挣扎亦开始纠结于心。
一个是他长久以来就存在心中的怨恨,一个是对她的欣赏与感情,两者究竟孰重孰轻呢?
或许是多年来盘踞的怨恨略胜一筹,他精明的眸中涌现杀机,完全忘却了曾经对她的倾心。
“你也莫怨怪老夫人,其实老夫人也是为了你好,生怕你被仇恨困住一辈子,也怕你招来漫天大祸啊!”易沄天没发觉自己已然身处险境,满心只想要教他放下心中的仇恨。
然而她不晓得的是,对于长久以来坚持的信念,已不是说放下就可放下,她的劝戒不但达不到效果,反倒让自己面临了极大的杀机。
“何不试著放下胸中的仇恨,凡事退一步则海阔天空,当年之事谁对谁错,毕竟不是我们这些晚辈可以理解的。”
包何况当年的当事者之一老夫人都自觉有错,那么再去责怪他人岂不更显得无理。
可是满怀怨恨的单知过却听不下这些道理,他神情复杂的望了她一眼,当她话声甫落,他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整个身子横过桌面,一双鹰爪已经攫住她细致的颈项。
“你…”骤然而至的杀机让易沄天的脑海中有了短暂的空白,直到她瞧见他眸中的犹豫,遂平静的问道:“你要杀我,就因为我知道了你的计画?”
易沄天语气轻松得恍若是在谈论天气般,完全不将自己的生死放在眼里。
她看出了他眼底的挣扎,相信他在复仇的意念下,还存有一丝仁善之心。
也正因为这样,她才会轻易的在他那罕见的温柔中,不小心遗失了自己的一颗心。
“我不能让你坏了我的大计,所以…”未竟的话语尽是满满的遗憾与挣扎,虽然他已下定决心杀了她,但置于她颈项的那只手却怎么也收不拢。
他知道自己该杀了她,然而为何胸口尽是不舍的剧痛?
望着她那不畏不惧的神情,还有那打从心底表现出来的不在乎,单知过开始犹豫了。
易沄天直凝著他,柔弱的身躯突地泛起一阵刺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