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秀,致秀,”她抓着致秀的手,烈的摇撼着。“我以为你不要理我了,我以为你们全家都跟我生气了!我…我…我闯了这样一个滔天大祸!”
“你不要自怨自艾吧,你不要伤心吧!”致秀泪说:“夏伯伯每天在给大哥治疗,说不定有一天,他又会清醒过来,说不定,他又会好起来!”初
把
埋在膝上,她默然不语。因为,她
明白,这“有一天”是多么渺茫,多么不可信赖的。她不用问父亲,每天,她只看父亲回家的脸
,就知
一切答案了。夏寒山从梁家回来后的脸
,是一天比一天难看,一天比一天萧索了。
“初,你怎么想的?”致秀拉了一张椅
,坐在初
边,
情的、激动的说:“我们没有任何人怪你,爸爸说得好,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这事怎能怪你呢?又不是你拉着大哥
河的,是他自己往下
的!”
那是一个下午,她坐在园里,正对着满园的
发呆。自从病后,初
就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她安静,不说话,不笑,常常独自一坐好几小时,只是默默的沉思。致秀的来访,给她带来了极大的意外和震动。
“还是怪我!都怪我!全怪我!”初叫了起来:“致秀,你不知
,我打电话叫他来,我拉着他去杜家,我对他又吼又叫…如果我不打电话给他,如果我不拉他去杜家,如果我不神经发作去
河…哦!”她用手抱着
。“人生最悲哀的事,就是你
一件事的时候,永远不会料到这事的后果!”
里去考音乐专科学校”“哦!”初怔了怔。“致中跟她还是很好吧?”她淡淡的问。“听说很好。梁家…经过这次大事,都很受影响,致中也成视卩了,不再那么跋扈了。我想…他终于可以稳定下来了,何况,雨婷对于他,是千依百顺,言听计从的,雨婷是他需要的典型。”初
默然片刻,低声自语了一句:“她是他的海洋。”“你说什么?”念苹没听清楚。
“初,”致秀伸手拍拍她的肩。“我今天来看你,除了叫你好好养病以外,我还给你带了两件东西来!”
致秀这才惊觉到,他们统统忽略了一件事,谁也没有告诉过她,梁家对于这件事的反应。原来,她除了哀伤致文的病之外,还在自责自恨,自怨自艾中。
“我们今天整理了大哥的房间…”致秀说,神黯淡而凄楚,声音里忽然充满了哽
。“我在他的
屉里,发现了两件东西,我想,你会对它有兴趣。”
她从袋里,掏
了一张折叠着的信笺,递给初
,初
接了过来,打开那信笺,她惊愕的发现,这是一封信,一封只写了一半的信,她一看到那熟悉的飘逸的字迹时,她的心就怦然而动了。她贪婪的、飞快的去阅读那内容:“初
:我终于提笔写这封信给你,因为,我已经决定要离开你,离开台北,离开我生长二十七年的家
,远到异域去了。这一去,不知
再相逢何日?因此,多少我藏在内心的话,多少我无从倾吐的话,我都决心一吐为快了。记得第一次见你,你才读大一,
发短短的,像个小男生。你在我家客厅里,和我赌背唐诗,赌念《长恨歌》,赌背《琶琵行》,你朗朗成诵,笑语如珠,天真烂漫,而又
艳逗人。从那一日起,我就知
我完了,知
我被捕捉了,知
命中注定,你会成为我生命的主宰!可是,你的心里并没有我。致中
朗
情,豪放不羁,潇洒如原野上奔驰的野
!他
引你,你
引他,我
看你们一步步走向恋
的路。我想,我生来的缺
,就在于缺乏主动,我无法和我自己的弟弟来争夺你!但是,天知
!有一段日
我痛苦得快发疯。我躲避到山上,无法忘记你。我走到郊外,无法忘记你。我埋
在论文中,仍然无法忘记你!我吃饭,你
现在
“没什么。”初疲倦的躺了下来。轻叹了一声。“这下,是各得其所了,只除了…”她又叹了
气,阖上了
睛不再说话了。四月底,天气
了,太
整日绚烂的照
着。初
已恢复了大半,她可以下床行动,也常到
园里晒晒太
。当她还没有去看致文之前,致秀却先来看她了。
“什么东西?”初从膝上抬起
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