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但是,桑桑改变了你,她使你拴住了,使你无法对她不忠实…当你在嘲弄桑家兄弟的时候,你也在嘲弄你自己…”
他眼里的狞恶回来了。
“你在说些什么鬼话?”他咆哮着。
“我说得又清楚又明白。”她稳定的说:“我只是弄不懂…”她转动眼珠,思索着,然后她抬头定定的看着他,低语着:“我明白了。我完全明白了!”
他的脸色在一瞬间就变得又苍白又惊惧,迅速的,他伸出手去,一把蒙住了她的嘴,他哑声的、沙哑的、痛楚而混乱的说:“如果你真的明白了,不要说出来!什么都别说!”
她的眼珠深深的转动着,带着深切的了解,带着深切的同情,带着深切的感动和激情,她凝视着面前这张脸,脑子里,似乎又回响起他说过的话:“是我杀了她!我不该让她爱上我,我不该让她陷得那么深,我不该任凭这段感情发展下去…”
这就是那个谜底了。一个由自卑和高傲混合起来的流狼汉,爱上了个纯洁如水的小鲍主。当他自惭形秽而又爱之深切时,惟一能做的事是什么呢?他不要娶桑桑!他从没想过娶桑桑,因为他自知不配!因为那女孩是朵温室里的小花,他却是匹满身伤痕的野马!于是他对那两兄弟演了一场戏,他气走了他们,因为他不要那朵小花为他而凋零,但是,却仍然害得那朵小花为他而凋零了。
她没说话,她确实没说话,可是,泪水静悄悄的涌出了眼眶,静悄悄的沿着面颊滚落了…泪水滑过面颊,流在他那盖在她嘴上的大手上。她听到“嗡”的一声轻响,吉他落到地下去了,他用双手捧住了她的面颊,用大拇指拭去她面颊上的泪痕。太阳出来了,一线金色的阳光闪耀了她的眼睛她觉得看不清楚对方了。然后,她感到他的嘴唇轻轻的落在她的眼睛上了,那么轻柔,那么细腻,一点也不像上次的粗暴炙热。他温柔的,做梦似的吮去了她的泪痕。她身不由主的贴近了他,贴近了他,紧紧的钻进他怀中,她的手臂环绕过来,抱住了他的腰。梦的衣裳18/30
他忽然推开她,受惊似的抬起头来,粗暴的、生气的说:“快走!”她睁眼看着他,眼前是一片模糊,脑子里是一片混乱,树梢中闪着无数阳光的光点,刺痛了她的神经,同时,她心中闪过一个名字:桑尔旋!这名字也刺痛了她的心脏,使她浑身掠过一阵震颤。她分不清自己的感情,也不太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只觉得面前这男人有股强大的魔力,使她无法去分析自己。“不。”她轻声的说。“我不希望历史重演!”他的呼吸重浊,声音激烈。“你走,回到桑家去!快走。”“不。”她再说。“我为什么要回到桑家去?我又不是桑桑”
他正色看她,神情古怪。
“你从什么鬼地方来的?”他问。
“是…”她咽了一口口水,艰涩而困难的说:“你一定要问吗?桑家兄弟发现了我,他们给我很高的待遇,雇我来扮演桑桑。我需要这笔钱和那些好华贵的衣服鞋子…我来了。是…从一个‘鬼地方’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