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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2/7)

我沿着院中间的泥路走,这院相当大,泥路的两边都,有茶和台湾特产的扶桑,现在正是茶盛开的时候,一朵朵白朵在夜中依然显得清晰。一缕淡淡的香传了过来。我了一气,是桂!台湾桂开的季节特别长,妈就最喜,但,在我们家里却只有几棵人蕉。走到玻璃门外面,我在鞋垫上,收了雨伞,把伞放在玻璃门外的屋檐下,然后推开门走了去。一扑面而来的气使我全酥松,客厅中正燃着一盆可的火,整个房里温。收音机开得很响,正在播送着门音乐,那犷的乐声里带着几分狂野的情,在那儿喧嚣着,呼叫着。梦萍…我那异母的妹妹,雪姨和爸的小女儿…正斜靠在收音机旁的沙发里,她穿着件大红衣,一条而瘦的,使她丰满的材显得更加引人注目。一件银灰的短大衣,随随便便的披在她的肩膀上,满七八糟的短发,蓬松的覆在耳际额前。一副标准的太妹装束,但是很,她像她的母亲,也和她母亲一样的充满了诱惑。那对大睛和长睫全是雪姨的再版,但那直的鼻却像透了爸。她正舒适的靠在沙发中,两只脚也曲起来放在沙发上,却用脚趾在打着拍,两只河谛的绣拖鞋,一只在沙发的扶手上,另一只却在收音机上面。她嘴里嚼着香糖,膝上放着本国的电影杂志,摇晃脑的听着音乐。看到了我,她不经心的对我了个,一面扬着声音对里面喊:“妈,依萍来了!”我在一只长沙发上坐了下来,小心的把我了的裙拉开,让它不至于了椅垫,一面把我淋淋的脚藏了一些到椅背后去。一微妙的虚荣心理和自尊心,使我不愿让梦萍她们看我那狼狈的情形。但她似乎并不关心我,只专心的倾听着收音机里的音乐。我整理了一下发,这才发现我那仅有十岁的小弟弟尔杰正像个幽灵般呆在墙角里,倚着一辆崭新的兰陵牌脚踏车,一只脚踩在脚踏上,一只手扶着车把,冷冷的望着我。他那对小而鬼祟的睛,把我从到脚仔细的看了一遍,我那双凄惨的脚当然也不会逃过他的视线。然后,他抬起睛,盯着我的脸看,好像我的脸上有什么让他特别兴趣的东西。他并没有和我打招呼,我也不屑于理他。他是雪姨的小儿,爸五十八岁那年才生了他,所以,他和梦萍间足足相差了七岁。也由于他是爸爸老年时得的儿,因此特别的得。但,他却实在不是惹人喜的孩,我记得爸曾经夸过:“我陆振华的孩一定个个漂亮!”

这句话倒是真的,我记忆中的兄弟妹,不论哪一个“母亲”生的,倒都真的个个漂亮。拿妈来说吧。她只生过两个孩,我和我的心萍。心萍生来就奇的,十五、六岁就风靡了整个南京城。小时她很得爸爸的,爸经常称她作“我的小人儿”带她席大宴会,带她骑。每次,爸的车里,她着大草帽,爸拿着鞭,从南京的大路上呼叱而过,总引得路人全驻足注视。可是,她却并不长寿,十七岁那年死于肺病。死后听说还有个青年军官,每天到她坟上去献一束,直到我们离开南京,那军官还没有停止献。这是一个很罗曼克的故事,我记得我小时很被这个故事所动。一直幻想我死的时候,也有这么个青年军官来为我献。心萍死的那一年,我才只有十岁。后来,虽然有许多人抚着我的对妈说:“你瞧,依萍越长越像她了,又是一个人胎。”

但,我却明白,我是没有办法和心萍媲的。心萍的丽,还不止于她的外表,她举止安详,待人温柔婉转,决不像我这样焦火辣。在我的记忆中,心萍该算妹里最的一个…这是指我所知的兄弟妹中,因为,爸爸到底有过多少女人,是谁也无法测知的。因此,他到底有多少儿女,恐怕连他自己都不清楚。…除了心萍,像留在大陆的若萍、念萍、又萍、萍也都是著名的,兄弟里该以五哥尔康最漂亮,现在在国,听说已经娶了个黄发的妻,而且有了三个孩了。至于雪姨所生的四个孩,老大尔豪,虽然赶不上尔康,却也相差无几。第二个如萍,比我大四岁,今年已经廿四岁,虽谈不上丽,但也过得去。十七岁的梦萍,又是被公认的小人,只是得有一野气。至于我这小弟弟尔杰呢?我真不知怎么描写他好

废话!哪一次我是坐车来的呢?我皱皱眉问:“老爷在不在家?”“在!”阿兰,向里面走去。

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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