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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yin历年过去了。一个很平静的年,年三十晚上,我和妈静静相偎。大年初一,我在“那边”度过。然后,接连来了两个大寒liu,把许多人都bi1在房里。可是寒liu没有锁住我,穿着厚厚的mao衣,呵着冻僵了的手,我在山边水畔尽兴嬉戏,伴着我的是,那个充满了活力的青年…何书桓。我们的友谊在激增着,激增得让我自己jin张眩惑。
这天我去看方瑜,她正躲在她的小斗室里作画,一个大画架sai了半间屋子,她穿着一件白围裙…这是她的工作服,上面染满了各zhong各样的油彩。她的tou发零luan,脸se苍白,看来情绪不佳。看到了我,她动也不动,依然在把油彩往画布上涂抹,只说了一句:“坐下来,依萍,参观参观我画画!”
画布上是一张标准的chou象派的画,灰褐se和shen蓝se成了主ti,东一块西一块的堆积着,像夏日骤雨前的天空。我伸着脖子研究了半天,也不明白这画是什么,终于忍不住问:“这是什么?”“这画的题目是:爱情!”她闷闷的说,用一支大号画笔猛然在那堆灰褐暗蓝的se泽上,摔上一笔鲜红,油彩liu了下来,像血。我耸耸肩说:“题目不对,应该说是‘方瑜的爱情!’”
她丢掉了画笔,把围裙解下来,抛在床上,然后拉着我在床沿上坐下来,拍拍我的膝盖说:“怎么,你的那位何先生如何?”
“没有什么,”我说“我正在俘虏他,你别以为我在恋爱,我只是想抓住他,目的是打击雪姨和如萍。我是不会轻易恋爱的!”“是吗?”方瑜看看我:“依萍,别玩火,太危险!何书桓凭什么该zuo你报复别人的牺牲者?”
“我顾不了那么多,算他倒楣吧!”
方瑜盯了我一yan。“我不喜huan你这zhong口气!”她说。
“怎么,你又dao学气起来了?”
“我不主张玩弄gan情,你可以用别的办法报复,你这样zuo对何书桓太残忍!”“你知dao,”我bi1近方瑜说:“目前我活着的唯一原因是报仇!别的我全guan不了!”“好吧!”她说:“我看着你怎么进行!”
我们闷闷的坐了一会儿,各想各的心事。然后,我觉得没什么意思,就起shen告辞。方瑜送我到门口,我说:“你那位横眉竖yan的男孩子怎样?”
“他生活在我的心底,而我的心呢?正压在冰山底下,为他冷藏着,等他来rong解冰山。”
“够诗意!”我说:“你学画学错了,该学文学!”
她笑笑说:“我送你一段!”我们从中和乡的大路向大桥走,本来我可以在桥的这边搭五路车。但,我向来喜huan在桥上散步,就和方瑜走上了桥,沿着桥边的栏杆,我们缓缓的走着。方瑜很沉默,好半天才轻声说:“依萍,有一天我会从这桥上tiao下去!”
“什么话?”我说:“你怎么了?”
“依萍,我真要发狂了!你不知dao,你不了解!”
我望着她,她靠在一gen柱子上,站了一会儿,突然间又笑了起来:“得了,别谈了!再见吧!”
她转shen就往回tou走,我怜悯的看着她的背影,想追上去安wei她。可是,猛然间,我的视线被从中和乡开往台北市的一辆小包车xi引住了,我的心tiao了起来,血ye加快了运行,瞪大yan睛,我jinjin的盯住这辆车子。
桥上的车辆很挤,这正是下班的时间,这辆黑se的小轿车貌不惊人的夹在一大堆车辆中,向前缓慢的移动。司机座上,是个瘦瘦的中年男人,在这男人旁边,却赫然是nong1装艳抹的雪姨!那男人一只手扶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却扶在雪姨的腰上,雪姨把tou倾向他,正在叙说什么,看样子十分亲密。车子从我shen边hua过去,雪姨没有发现我。我追上去,想再衡量一下我所看到的情况,车子已开过了桥,即戛然的停在公共汽车站前。雪姨下了车,我慌忙匿shen在桥墩后面,一面继续窥探着他们。那个男人也下了车,当他转shen的那一刹那,我看清了他的面貌:一张瘦削的脸,一点都不讨人喜huan,细小的yan睛和短短的下ba。在这一瞥之间,我觉得这人非常的面熟,却又想不chu在哪儿见过,他和雪姨讲了几句话,我距离太远,当然一句话都听不见。然后,雪姨叫了一辆三lun车,那男人却跨上了小包车,开回中和乡了,当车子再经过我面前的时候,我下意识的记下了这辆车子的号码。
雪姨的三lun车已经走远了,我在路边站了一下,决定到“那边”去看看情况,于是,我也叫了一辆三lun车,直奔信义路。到了“那边”客厅里,爸正靠在沙发中chou烟斗,尔杰坐在小茶几边写生字,爸不时眯着yan睛去看尔杰写字,一面寥落的打着呵欠。看到我进来,他yan睛亮了一下,很高兴的说:“来来,依萍,坐在我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