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是他眼光独到,居然玩出了一番成绩。对于他玩期货,许多人都持反对意见;有人说他之前赚的钱只是个饵,诱骗他吃亏上当;父母更是指着他的鼻头开骂,说他不学无术,说他好高骛远。那些劝阻的话对他而言皆为过耳东风,丝毫不造成影响,因为他知道旁人那些先入为主的观念已根深柢固,完全地局限了他们的视野,他们无法客观地去看他的作法,只是一味地排斥。
在所有的人当中,他只在乎一个人的看法…唐毅…他的高中同学兼好友。
那时寡言的唐毅只是淡淡地说:“你不是那种会遵循常规去走的人。要改变世俗、或让世俗改变你,你自己应该最清楚,又何必问我?”不愧是唐毅,完全看透了他的本质。
得到支持的他更是放胆去做,事实证明,他果然是投机的料,每次下手都获利而归。很快的,他在期货市场闯出了名号,由于眼光锐利、从未失手,所以被人对了“鹰眼”的代号,玩期货的此道中人,只要一提起“鹰眼”无不露出崇拜欣慕的眼神,但却没人知道,名号响亮的“鹰眼”只是一个未满十八岁的高中生。
一直到了高中毕业,他的财产已超过七位数,直往八位数迈进。此时,他退出期货市场“鹰眼”从此变为一段传说,被人口耳相传,化为陷阱,引诱急欲一步登天的投机份子,奋不顾身地跃下贪婪的沼泽。
或许他人会觉得可惜万分,认为他在幸运之神眷顾时抽身而退是不智之举,但他却不这么认为;他赚取金钱只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他操控投机来满足欲望,不同他人受制于欲望。
他将所有的钱都存在一家国际性的理财公司里,把控制权完全托付给唐毅,然后他就什么也不管地放任自己远离文明。虽然这些年他只是拼命地花钱,但在唐毅的管理下,他的财产不减反增,他这次回台湾就是因为一些文件需要他亲自签署,才不得不拨空回了趟台湾。
这些都已是将近十年前的事,而且非常、非常久远,还到他已经记不得,没想到居然还被挖了出来。一听到“鹰眼”这个别人硬帮他冠上的烂封号,他就恼得直想揍人。方擎瞪着老布,握紧的拳头蠢蠢欲动。
“这是一个荣誉耶!不大肆宣扬怎成?”老布见成效卓著,笑得更加开心。
啧啧,‘鹰眼’,多美的名字啊!”“老布!”方擎低吼,咬紧牙根吐出危险的警告。
不管“鹰眼”这个名号是他人对他的赞美或激赏,他都不接受,他就是他,没有人能改变,他不想成为“鹰眼”只局限在小小的期货市场里!
“哎哟…害羞个什么劲嘛!”老布哼哼地笑着,谁叫这小子小小年纪就老是一副将所有事情都玩弄在股掌间的自信模样。“鹰眼、鹰眼…”不知方擎已濒临火山爆发边缘的老布还兀自逗弄着他。
就在方擎沉凝着脸,几乎已捺不下要将手上的布塞到老布嘴里的冲动时,吧台后方传来的粗豪男声阻下了他的动作。
“老布,别逗他了。”昆恩笑着走近,带着责怪意味对老布说道:“早知道你会像个娘们一直揭人疮疤,我就不告诉你了。”
“这哪是疮疤啊?这可是人人都求之不得的荣耀哩!”老布虽然不满地咕哝了声,但也知道这一局算他赢得了胜利,乐得鸣金收兵,做个顺水人情给昆恩。“我把行李拿到后面去。”老布提起吧台上的行李往后头的门走去,一面走还一面哼着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