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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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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客运车巅簸地爬上坡,转个湾,绕过山坳,湛蓝的海就chu现在面前了。

“好漂亮!”那一望无际的蓝,和天空连成一片,李蝶飞看着不禁低呼起来。她已经记不清多久没到海边了,几乎快忘了海的面貌。秋日的海是最可人的,少了很多人群的喧哗,却多了一点清丽潋滟的味dao。

“应该早点来的。”罗彻有点惋惜。海,不是用来看的,是用来逐狼的。他看看被窗边yang光洒了一shen金粉的李蝶飞,没有说什么。她就像是海,他在gan受她的存在。

车子在滨海公路上奔驰,风景一路褪逝,快得让李蝶飞忙不及欣叹。这时,她反倒有一点希望车子就这样永远奔驰下去,没有终点,也没有靠站。

这次的假期来得太意外。平时放假,她总得照顾乔和小昭,带他们chu去走走。但这次连续假期,张妈妈突然不请自来,哄了小昭一个晚上,央求着让小昭到她家住两晚。小昭闹着要跟着张妈妈,她没办法,结果却连乔也跟着去了。

如此一来,平空多chu的个人时间,她反而不知该如何排遣。同事小何戏谑说她无趣;的确有dao理,只是,这实在是无可奈何的,她长这么大,日子从没有过如此悠闲。

啊!真的是悠闲!兼职的工作如她所料的被辞退后,这些日子来罗彻便ying拉着她四chu1晃dang,看夜间电影、一起分吃冰淇淋;动wu园、mei术馆、天文台。甚至PUB、电动玩ju店都有他们liu连过的足迹,即使无所事事,在街上闲逛也好。他们就像情侣一样到chu1游玩,她觉得有些不妥,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好;她喜huan跟阿彻在一起时那zhong明净清澈又安心的gan觉。

然而,这zhong安心的同时,另一zhong更大的不安急速地扩增。像癌,病变──不正常的细胞,以几何级数分裂成长,吞噬掉正常的细胞。

“在想什么?”罗彻唤醒她的怔忡。

坐了许久的长途客车,又走了一段不算短的路程,海,终于、确切地波涌在她脚底下。她却一路怔忡,怀着心事走过。

“没什么。”她踢掉鞋子,踢踏着波狼。

罗彻跟着脱掉鞋子,往沙滩后方远远一甩,连带把她的鞋子也丢掷得老远。她抗议一声,他泼水朝她溅来,她不甘示弱,盛了一掌海水泼回去,没多久,两人shen上就shi了一片。

果然辽阔无际的海,还是需要亲shen去tichu2。这里tou有冒险的梦,还有未知与未可期的情怀,每一起波涛都是一首诗。

他们就像寻常的情侣一般,在这里掬起一掌清澈的海水,终究还是要看着它从手指feng间liu逝,重回到?锶ァQ弁着一片无情海,心中却拥有一片有情天。縝r>

李蝶飞蓦然站住,侧shen对着海,仰起tou向青空。这个举动并无任何意义,因为什么也不去想──也或许,充满太多她不敢去想的。

她退了几步,转shen面对海,坐在沙滩上。罗彻捡回鞋,落坐在她shen旁。她侧yan看他,他侧tou回望,jiao换一个两人都无法名状的yan神。

云影慢慢地将yang光遮蔽,一大落一大落的,垂得很低,看起来像有大雨要来。秋se是全新的,但还是残余夏天的味dao,闷热、chaoshi、騒动,以及那夹风chui来的咸腥味。

“阿彻,”李蝶飞撩开被风拂luan的tou发,像是考虑了很久,终于下决定般说:“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真的不打算到罗家吗?”

疑问来得突然,罗彻听得直皱眉。怎么到现在这时候,还在想这件事?他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

“这件事我们不是讨论过了?为什么有突然提起?”他的决定不会变,gen本没有改变的意思。

“并不是突然,我想了很久…”李蝶飞拍掉脚踝上的沙子,慢慢穿了鞋子才抬tou面对他的询问:“罗夫人和大小姐来过了,明白的提chu要求,要我说服你回去。”

“你怎么说?”罗彻维持相同的表情,认真中有柔意。

她没有ma上回答。云层越来越低,空气变得窒闷难受,大雨将来前的那zhong闷热,带着chaoshi和黏嗒。

“好像快下雨了。”她看看天空,语气一转,说:“我没有答应。我并不能替你决定,但是──”语气又是一个转折。“虽然我并不喜huan她们,但她们到底是你的亲人,看得chu来,她们是真心为你着想,认真替你打算。”

“是吗?那么你呢?你希望我怎么样?离开?还是留下?”

“我…”她难以开口。她的心已被异变的细胞侵蚀,得不到dao德的救赎。他离开的话,对她来说,或许是好的。

“阿飞,你听我说──”罗彻扳住她的肩膀,很认真的,很真心的,shenshen看入她的yan中。“我之所以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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