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书笑了笑“吩咐不敢。采参抢期，这事您是老师傅了，我和妈离开沈家，长白山之行都靠您关照，该怎么就怎么，吴师傅不必过问于我，自个儿决定便行，呵呵…即使问了我，我也不知呵。”

他已有心理准备要去面对一个生惯养的千金小，忍受她的无理取闹、颐指气使，但事实却超预料。这一路北上，风霜苦雪的，她倒是自得自在，偶尔还听她哼著小曲儿，或乾脆掀起窗帘，队一边行，她边与靠近车旁的谁说话，问的全是北地的事，兴致的，连那老妈的啐念，也让她有意无意地挡将下来。

那一截白皙裘衣之外，异常的小，五指无力地蜷缩著，下意识地，她以右手扳开它，掌心对著掌心握著，大小差距将近一倍，觉自己的右手握住一个小小孩的荑，而非自己的左手。

见他们驱著大力起力落，不由分说已砍下一人脑袋，采参队中许多人见状吓得四窜逃，哪里还顾得了他人！登时，雪地山拗上，叫吼和哀呜夹杂匹嘶叫震破夜的寂静，凄厉得如恶鬼降临。

“我不去，我挡在车门旁，他们见我一个老太婆，不会开杀戒的。”说这话，连自己也不太相信，可现下无可躲，她总要护著她的心肝儿。

“往后嫁了人，你就得让一堆规矩著，妈真怕你这呵…”她抚著晓书的黑发，缓缓叹息。“你啊，外表柔弱，内心偏生刚，你那些个兄弟可没谁比得上，唉，你啊你，该为男儿…”她话中有话却不挑明，只将她像小孩童似地搅在前轻轻摇晃，幽幽又叹“我可真怕你这情…唉…”

许多事由不得已，她并非离经叛之徒，行万里路胜读万卷书，在嫁前，总是想到外走走，瞧瞧不同的事，这愿望对一个女来说是大了儿，因此，她格外地珍惜这份难得。

她是天生残疾，算是废人了，能凭著家族财力攀上官家姻缘，一生吃香喝辣、富贵荣华，安安稳稳当个官家徐少，还能不知足吗？

陶府和沈家，在京畿算是门当对。

忽然车帘一掀，前的景象教车内争执的两人怔然。

“妈，你躲好，我去瞧瞧！”她试著扳开腰间的手。

论财力，从商的沈家略胜一筹；论威势，陶府老太爷与老爷均官居要职，又受圣上踢居宅第，自然是显赫了些，而一边有财、一边有势，也不知怎么牵扯的，晓书才满月，便与陶府孙少爷订下鸳盟。

“杀！留下匹，不留一人！”

“打京城，何时好睡过？”妈仍是叨念，后还自言自语了一番，声音细碎，听不念些什么，直到吴师傅告退，车外传来男人们指挥吆喝的声音，她脸还没回温。

在吴师傅领著大家落脚的山拗，不是遭狼群围困，也没有猛虎咆哮山冈，夜半时分，大雪已止，由黑暗来了一批打劫过路的抢匪。

“好妈，别生气了，就一夜而已，若怕冷，咱们靠在一块儿，我这儿还有小火炉呢。你挨著我，我挨著你，温温的，多好？”她倚向妇人，知这伎俩屡试不。

“哦、呃…是，我知了。”没理由怕她，一个小姑娘而已，他想着，又觉得那觉不是怕，却是自然而然地心生恭谨。假咳了咳，他继而：“那就委屈小在野地过宿一晚，小毋需担忧，夜晚生起营火，我会派人番守夜，随队的几名猎都是尖儿，大虎大狼都猎过几只，有他们在，倒不怕遇上什么猛兽。”

“不、不！让他们瞧见了，还能活命吗？你给我乖乖待著，哪儿也不许去！”妈颤抖说著，脸苍白如鬼，死命将晓书拖角落，随车的书籍包袱散下，将她遮掩住了。

这一场灾难来得突然，教人措手不及。

“我生气也是为你。”说著，著女孩儿一只手，那手掌小得可怜，莹白得近乎透明，的。“都十四了，又许过人家，还与一群大汉同行同住，这事要传回京城教陶府的人知晓，定要闹风波。”

“妈，我不许你去！”情况陡转，换成她抱住妈的躯。

她笑，秀眉却淡拧著，悄悄拉下裘衣，盖住那永远长不大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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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得知她要跟随，心中有千百个不愿，可他是拿沈家钱财，以价长期受雇于人的，能说些什么！只好让她跟著来，还外带一个老妈。

“有吴师傅守著，我和妈可安心了，定能睡个好觉。”

面对凶悍又为数众多的匪徒，再尖的猎也要心慌。

寻常抢匪劫了财便走，很少得这么绝的，听到这声吼叫，晓书想冲车，腰偏让妈抱得死，是拖了回来。

营火映著雪光，也映著刀光，那些恶人骑著追逐奔

晓书不说话，角微扬，眉垂著，视线留驻在自己的左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