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环绕,身边尽是笑语不断,可如今,在他们人生旅途的最后一程里,能来送行的朋友却是寥寥可数,小猫两、三只,看在身为至亲的他们眼里,这对比强烈又讽刺的结局,怎可能不感到凄凉哀伤?
御念风的感受绝对跟妹妹一样,只是他不能像她一般,情绪化地将所有情绪全发泄出来,他知道自己该扮演的角色。
“听话,别哭了。”他出声安慰道。“这是没办法的事,台湾这边正值大过年的热闹期间,若非交情特殊,没有人愿意自寻晦气、前往丧家吊唁,尤其我们长年住在国外,爸妈的朋友也大多是在国外,出席的人数难免会比预料中少。”
顿了顿,他柔声再道:“再说,爷爷现在也病了,依他老人家的名望、地位,一般人当然会选择先去探望他老人家…”
他叹气,因为生活的现实面,也放弃再往下说明。
车祸事故发生后,御家的大家长御长夫一时无法接受独子夫妻俩双双死亡的讯息,血压一路高升的结果,造成他二度病发,情况比前一年发病时严重,幸好抢救得宜,如今情况已稳定下来。
但就像御念风所说的,时值大过年期间,御家连连出事,一般人若登门探访,当然会选择探望在医院休养的御长夫,毕竟御长夫还是御家实质掌权当家之人。相较之下,对于其独子夫妻的安葬仪式,真正有意愿出席的人自然不多。
这些不用御念风讲,御宛芸也知道,但她计较的不是这些,并不是!
“不是…不是那些…”她抽噎,语气极为不甘。“是『她』,『她』为什么不来?为什么?”
御念风知道她在说谁,所谓的“她”是和御家有真正血缘关系的继承人,是死去的父母唯一的亲生女儿。
“别怪她,她并不知情。”御念风虽然同样觉得遗憾,可不失客观。
“不知情?一句不知情就能推掉一切?”御宛芸气愤,抹去眼泪后怒道。“如果她肯好好待在家里,又怎么会不知情?”
“宛芸…”
“我说的是事实!”御宛芸完全不接受兄长的试图劝解,愤声指控。“她不但不在家里,当我们回美国结束那边的学业时,她根本就已经离家出走、还跑去跟个男人同居。现在甚至过分到连大过年的也不肯回来,反而跟那个野男人跑出去玩,什么讯息也没留下,难怪真正出事时,谁也找不到她。这样的不知情全是她自己造成的,为什么不能怪她?”
“宛芸,爷爷说过,那个人是她最好的朋友,不是什么随便的野男人。”御念风苦口婆心,力劝道。“在发生这么多事之后,承受最多痛苦的人是澄云,你不能指望她一下子就接受这一切,毕竟我们跟她分开这么久,一家人要再相聚,她确实需要心理调适,会去找朋友也是很正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