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啃栗子,玩起桌上圆滚滚的栗子壳。
挽翠揉揉他的软发,脸上带着温柔的微笑。有了老大娘的鼓励,她更有信心带大大宝了。
老夫妻来去匆匆,那互相剥栗子喂对方的景象却久久萦绕不去。
挽翠一笑,有谁会剥栗子给她吃呢?
一个骑马身影淡淡地浮上心坎,她慌忙摇头,不敢再想下去。
还是等大宝长大了再剥给娘吃吧。
***
半个月平淡而过,楚镜平的出现让挽翠母子的生活变得活泼。
每日早晨,大宝就持了他的小凳子,坐在井边等候“爹爹”出现,然后“爹爹”会带他去跑马。
挽翠照常教大宝念诗,等楚镜平带来脏衣物的包袱后,她也不跟他说话,便任他们去玩耍,自己则专心洗衣。
冷水虽然冰凉,但是一股暖意充塞在她心头;她揉了揉楚镜平的里衣,凝睇衣领上的黑垢,这是因为他每日往返这里,又带着大宝跑马,这才弄得满身尘土吧?
她用力搓掉黑垢,用清水反覆清洗,直到揉洗得洁白乾净。
不知道他除了来这里之外,还在忙其它什么事?是在筹设酒坊吗?
她继续漂洗他的外衣,手心在水中抚过他的胸膛,彷佛感受他的怀抱,那难忘的温热总是令她午夜辗转难眠…
“到了,就是这里。”前方小路传来杂杳的脚步声。
挽翠警戒地站起身,两手在裙子上抹乾水珠,注视来人。
“妹妹,你还在洗衣服啊?”
来人竟然是她的大哥、二哥,还有几个陌生的男人。
“大哥、二哥,有事吗?”她低垂下眼帘。
“你别洗衣服了,跟我们搬回城里去。”大哥骆宏忠直接下命令。
“我不回城里,我住在这里很好。”挽翠退后一步。
“这块地要卖人,你不能再住在这里。”二哥骆宏义也很强硬。
“这地不能卖啊!”挽翠心头慌张,卖了这地,要叫她和大宝住哪里?“这是祖地,是我们骆家太祖爷爷的出生地,不能卖的!”
“太祖爷爷?”骆宏忠斥道:“亏你还敢搬出我们骆家老祖宗?你败坏咱们骆家名声,还有脸住在祖地吗?”
骆宏义拉了大哥的衣袍,低声道:“别骂妹子了,今天有外人在这边,我们也要帮妹妹留点面子。”
骆宏忠哼了一声。“这房子要拆了,你收拾收拾,过两天就搬回宅子。”
“我不回去!”
她才不回那个人多嘴杂的大杂院!一年前她被休回娘家,镇日在宅子里忍受兄嫂们的讥刺,就连他们的孩子也来欺负大宝,忍耐了半年,她毅然决定独自搬出城,住到这个年久失修的祖屋。
好不容易她和大宝过了半年快乐平静的生活,如今怎又风云变色?
骆宏义劝道:“二哥知道你不想回去,可大哥二哥也管不了你那几个嫂嫂的嘴巴。不如这样,我们再帮你挑个好夫家,你就直接嫁过去吧。”
“不要!”挽翠的脸色更白了。
骆宏忠没好气道:“人家庄迢龙庄大爷对你有意思,你就想想自己的身分,还装什么清高!”
挽翠惊骇地里向那个衣着华丽、一脸肥胖的庄迢龙,此人只要出城路过,就会籍机来轻薄调戏她,每次都是让她拿棒子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