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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5/6)

初他不该没有极力反对堤邑嫁给怀炽,也不该认为她能够教教怀炽什么是爱!藉由她妄想改变怀炽这个人,也削减一点怀炽的野心。在这场赌局揭晓了后,堤邑被迫掉入动弹不得的泥淖里或是心碎都不打紧,可是他却失去了东内这一代的新血轮,必须从头再来过,千算万算,他就是错把赌注算错在堤邑的身上。

丝丝缕缕的疼痛钻进堤邑的心坎里,她忽然好后悔,后悔去知道这一切,多想闭上眼、掩起耳,不看不听那迟来的真相,可是无论她的心再怎么痛,她还是想知道,怀炽会接近她的理由。

她哽着嗓,切切地望着他“迎娶我,也只是个手段吗?”

律滔别过头去,不去看她心碎的模样“我不知道。”

但堤邑却得到了答案。

虽然不愿相信,她是怀炽政治棋盘中的一枚弈子,或是用来牵制她爹的利器,可是她在心中找遍了方法,就是无法找到一条理由来说服自己不承认这是个事实。

她抚按着胸口,心痛感觉像针刺,又像被炙烙,是种切肤的疼痛,怎么也挥之不去,让她就快不能喘息了。

律滔伸手扶稳她,暗自在心底决定再利用她一回。“在他身边这么久,你现在明白了吗?”

“明白了什么?”她抬起头来,双眸没有焦距,不知自己是否还能再多收容一分那此一外来的伤害。

“他是一柄双面刃,即使他再怎么不想伤人,他也会在无意中伤了人。”或许,她还能再利用,也许怀炽会把事情隐瞒着她,是别有需要追究的缘故,而柔情似水的她,可能还有机会去改变怀炽。

“无意?不,那不是无意”堤邑恻然地摇首,两行清泪也被摇晃出闸“那是存心。”这一切都是有计画的预谋,每一步都照着怀炽所定下的棋路缓缓前行。

“堤邑…”他叹息地拭着她的泪“他会瞒着你,这代表你对他来说有某种程度的重要性,他应当不是想伤你的。”

她凄楚地笑“可是连你也没有把握是不是?你也不知道他是否存心想伤我是不是?”就连他这个与怀炽做了二十年兄弟的兄长,都不明白怀炽的心了,而她这个短暂入侵怀炽生命的人,又怎能有把握?

“对。”律滔不得不承认。

堤邑轻轻推开律滔扶持的双掌,觉得很恍惚,悠悠的风儿带来林里的幽香,让她不能集中思考,现在的她,必须找个地方让自己静下来,她必须离开这里…“看开点吧。”律滔看她走得蹒跚,连忙上前扶她一把,苍着劝慰“辛老的事已经无法改变了,但你却还得与怀炽继续做夫妻,既然你已嫁给了他,那么你就要接受他。”

“接受他?”她微侧过螓首“我该接受哪一个人?是朝臣雅王,还是我的夫君怀炽?”

“都接受,因为这都是他。”他试着做出中肯的解释“他不是双面人,是他的性子本来就是这样,他并没有欺骗你,只是他把公私分得很开。”

“他是分得很开,但,我不是他。”堤邑推开他的手,柔美的小脸上蒙出一抹笑,可是那笑意,却是如此破碎“我没有办法像他一样把心割成两半。”

眼看着她一人悠悠荡荡地在林间行走,像没定根似的,律滔却没有动,只是待在树下思考着接下来的一步该怎么做。

风往尘香花已尽。

堤邑踩着由花肩铺成的毯子在林间行走,一步一声,碎花悼念春去的音律,此时听来份外缠绵。

或许是因泪水模糊了眼眶的缘故,万物都朦胧朦胧的,似乎都模不着边际,但在她的耳际,还存着一句话。

双面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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