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好,你以后要跟我们去尼泊尔对吧?那里很棒喔。”
巴南打量少女,她眼色很亮,没有刚认识陌生人的尴尬或防备,黑眼珠骨碌碌地和他对望,散发慵懒恬静的气质。他觉得好像看见了一朵来自深山里的花,甚至闻到真实的芬芳。这女孩一看就很舒服,大概因为她很放松,不像都市人紧张兮兮,虽然第一次见面,虽然第一次来台北,她浑身却流露着对他对这陌生环境全然的信任。这一种近乎孩童般绝对的信任,令她从头到脚,绽放奇异的光辉…这种完全敞开来的信任,令巴南突然想哭。果然是他心爱的明月师妹生的女儿,这么独特,这么美好。
“好,好极了,花露露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啊…”巴南泫然欲泣,师妹跟别人生的女儿,他也莫名其妙地感动得要命。
看他这么喜欢,花明月笑着说:“当然好,是我的女儿嘛。”
巴南点点头,回头,对诊间喊:“里边那个姓楚的混蛋徒弟,你师父有贵宾,要先看诊!”
两秒后,楚天驰从诊间吼出来:“**贵宾进来!”
哇!花露露瞪大眼,从没听人用这么粗暴的口气讲话。
花明月哈哈笑。“你徒弟吓着我女儿了。”
巴南忙安抚花露露。“别怕,那个人讲『**』,等于是我们在说的『你好』。或是你刚刚说的那句NaMaSiDe,他是祝福你。”
不知师父正忙着安抚花露露,楚天驰又怒冲冲吼一句:“贵宾,每个都你贵宾,马的!”
“那么,『马的』在那家伙口中又是什么意思啊?”花明月问巴南,揶揄他。
巴南赶紧又跟花露露解释:“他大概以为你是骑马来的。”
说完,巴南跟花明月嘿嘿笑,越扯越瞎了,悲哀喔。
花露露揪起眉头,不敢进去诊间。管里面那个人说的是什么意思,她就是感觉得到…
“他不欢迎我。”花露露长年住斑山,直觉比常人更敏锐。
巴南说:“别在意,他谁也不欢迎。”
“随便喽,乖女儿,你自己决定要不要进去喔。”花明月置身事外。
“拜托你进去吧,南叔跟你保证,里面那个人不会咬人的,有句话说会叫的狗不会咬人,你刚刚听见了,他叫得很大声,所以是不会咬人的。”
这比喻有点奇怪喔。
花露露忽闭眼,双手交握,抵在下巴,静默着。一秒,两秒,三秒过去…
“你在干么?”巴南问。
“嘘,我女儿在祈祷。”花明月嘘他。
“祈…祷!”想祈祷就祈祷,尼泊尔流行这个吗?
祈祷完,花露露睁开眼。“我祈祷他平静点,里面那个人很愤怒。”
巴南愣住,忽然爆笑,笑得飙泪。“对,他很暴躁,光靠祈祷的话,你至少要祈祷一百年…”
诊间里,楚天驰面色阴郁,坐在桌前,他长脚跨在桌上,嘴叼着笔,双手枕在脑后,很不耐烦地,候着师父的贵宾。马的,最讨厌插队的贵宾,什么鬼东西。
“NaMaSiDe…”一声软绵绵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