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哀的是，这闹剧，真实在他生命中发生。

卓帝一回过脸，这才注意到她，还有桌上冒着烟气的汤。

午夜时，客人比较少了，乐起锅，煮了菜单上没有的料理。她将一大锅的蛤仔全扔汤里，真是下大本。汤了，将蛤仔捞来，扔鱼跟姜丝，稍一会，又捞来。这才放猪培，香菇，乌龙面，小白菜。她微笑地料理着，小芬跟阿威在旁瞎起哄。

然后，她跟常来买面包的老教授上了，像找到新的金主，上迫不及待甩开他，他也没有挽留。卓千寻苦笑，抹抹脸，没想到自己会领衔演这样荒谬的一场闹剧。

“还没…还有一桌客人。”乐挑去他额前垂落的黑发。

“乐啊，你又忘了呴，欠偶们三份虾手卷，这样我们这些叔叔不给你钱了喔，我们还有两碗猪排盖饭，你生意好到又把我们忘了呴。”那边，一伙计程车司机嚷嚷着开乐玩笑。他们着啤酒，每晚都来这关切国家大事，喜辩论政治。

乐脸红了，熄火，起锅，瞪他们。“太闲了足下是？我这么多，哼。”将汤碗放在托盘，端去，走啊走啊走到天桌椅的最后一座，托盘轻轻放桌上，弯，瞅着正专注看书的男人。

“，乐姊的心晚餐喔。”

他没反应，她笑得更灿烂了。伸手，去他耳朵内的耳。

店里，仿佛又看见查乐绾起发，笑盈盈招呼客人的模样，忙碌穿梭在客人间。

“嗯。”她笑，。跟大王相

“是噢。”他不大快地，合上杂志，吃起心宵夜，晞哩呼噜地餐，蹙着的眉舒缓了，表情也和善多了，显然对于这个特制的心宵夜，很满意喔。

老爹神采奕奕，专注地翻架上的秋刀鱼。一对工读生小芬和阿威，帮忙清理桌面递送餐，他们是就读夜校，恋中的同班同学，下课就来赚学费。

乐偏着脸，笑望他，喜他一专心，就蹙眉的模样。她弯，双手在桌面，俯近，嘴贴近他耳朵边。

老爹嘿嘿笑。“每天都吃这么补，你的男人，很幸福喔？”

生意兴隆，大吉大利。

“…我你。”

真后悔啊，那么好的女人，他竟然傻得失去她了。

明知乐在打量他，他故正经，不看她。

“喔，上好。”乐拿着各式标准量匙，帮老爹腌制品。

面包店倒闭了，很正常，因为一向它的、关怀它的人，不在了。它也没有生存的理由，它也唾弃他这个没良心的人吧？

“忙完了？可以走了没？”大王还是那副酷酷的模样。

卓千寻，你真是太失败了。

乐收钱收到睛都了，有些老顾客她故意少算，有些生面孔，她会特别关切一下对方用后的心得，如果不满意，她会赠送小菜弥补，满意的话，她会展超大超甜的笑容，希望对方再来捧场。

“我很好看吗？”语气冷冷地。

“好啊…”乐将羽外脱下，又将粉红羊衫脱下，然后扇着脸，笑盈盈，脸庞烘烘，两腮粉红着。

烧烤店闹烘烘，客人举杯饮，老爹跟乐忙得团团转，烧烤架烟雾腾腾，弥漫着烤香，还有客人快乐的哗笑声，老爹忙归忙，嘴上笑容没停过，一边抹汗，一边兴致昂的工作。

“乐，我们还要烤两条秋刀鱼，烧再三盘喔，要辣一。”这边一群新闻界媒人喊着，他们工作压力大，下班后喜来这儿小聚，讲讲主坏话，平衡一下。

乐坐下，托着脸，笑瞅着他用餐的模样，像在看一个疼的孩。

寒风萧瑟，卓千寻将风衣合拢再合拢，渴望驱逐腔萦绕不去的寒意。以后，他该为自己打拚了，他不敢埋怨乐，一切都是他愚蠢造成的。这阵他想了很多，他是该祝福她的，也渐渐接受她跟弟弟恋的事实。

卓千寻停住脚步，仰望黑暗天空。他唯一的遗憾，是没有好好亲祝福乐，和她划下完的句，最后一次见面，还让她生气。

也难怪她，尽管冬天寒来袭，可是路边的老爹烧烤店，人不断，小摊位，窝了二十个人，怎不呢？

冰瑄瑄搅一池，终究她也不过是个贪图享乐的机会主义者，当店里业绩走下坡，当他因为租金压力沉重，在面包店最需要人手时，她吃不了苦，抱怨连连，然后是不断的互相争执，互相埋怨，他们还没当成夫妻，就已经先经历了贫贱夫妻百事哀的境况。

他蹙着眉，正在看手中的MUZIK杂志，没注意到她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