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慧容想了一下。“他有说过他你吗？”

明明恋是全世界最甜的事，她却一幸福的滋味都受不到。

话一问，觉他僵了下，拉开她拥抱的双臂，掀被下床。

他愕然，回首望她。“你怎会那样想？”

这不是影不影响睡眠品质的问题！他以为她一开始为什么要过来陪著他睡？就是不要他一个人被困在梦魇中难以脱，她想要拥抱他、给他安稳的力量，但是现在看来，她似乎得很糟糕，他绑死的结，她解不开，他甚至什么也不愿意告诉她。

同住一年多，她多少也明白，这男人多寂寞，又多么害怕一个人的孤独，因为那一天，她放完寒假回来，照顾生病的他，给了他渴望的温及关怀

“我吵醒你了吗？”

在他转拉开房门时，她的声音低低地由后传来…

“你要不要…去看个心理医生。”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心里的结解不开，夜里总是睡不好，他的已经够差了，禁不起更多的神折磨。

一开始，她是认为，情并不一定要说，重要的是怎么，如今回想起来，他不是不说，而是…自己或许也不清楚吧？

“你们之间的事，我一个外人是不好多说什么啦，可是一直以来，我都觉得他什么都顺著你，顺到有不像在对待女朋友了，那真的是情吗？我不能替你下判断，情是你在谈的，他是不是真的你，你自己的觉最准，我只能说，如果在一起两个人都不快乐，那还不如分了痛快，何必互相折磨，起码以前当朋友时都没这些烦恼，有些人是适合当朋友，不适合当情人。”

他对她很好，到极，但这难就代表情了吗？爸妈也她、兄姊也对她有求必应，溺与情，从来就不能画上等号，情的面貌有太多，除了情之外，还有亲情、友情…许多许多，他对她的情，又是哪一？

她有气无力地抬了下。“别取笑我了，我现在是迷惘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今天分房，那下回呢？是不是要说分手？

死寂般的沉默充斥彼此之间，他竟连一句反驳的说词，都提不来。

他静默了良久、良久，的却是…

黄灯光下，他伫立在窗前的影，孤绝而苍凉，那是谁也拂不去的寂寥。那一刻，她觉得自己与他的距离好遥远，似乎，她从来不曾到过那个地方，碰到他的心…

詹慧容耸耸肩。“那好吧，你自己想清楚，我先回去了。”

她没忘记，他原先是不要情的，她无法不觉得，和她往对他而言，是极痛苦的决定，才会让他压力大到夜里恶梦频频。

“迷惘什么？梁问忻不是对你很好？”这就是传说中恋女人最拿手的为赋新辞说愁吗？

存在而不说，和不确定存不存在，那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

她可以一辈都不问，却没有办法坐视他受困痛苦的灵魂，他一定不知，他睡梦中卸下伪装时的破碎呢喃，有多绝望无助，任何一个他的女人，怎可能装作没这回事？

“可是我觉得，他好像有很沉重的心事，问他他又不告诉我。我觉得…我好像在迫他跟我往，让他很为难。”

他是不是真的她？这句话，早在小慧说之前，她就已经重复问过自己千百回。

他，确实不快乐；他，确实在勉自己。

“接受我的情，让你很为难吧？”

如果他没有办法克服这一，他们怎么走下去？她给了他最恐惧的东西，他迫自己接受，满足她所希望的一切，但是，只有她一个人快乐是不够的，她的梦是建立在他的痛苦之上，这样的纵容，又怎么会是幸福？

“我想，我们还是分房睡吧。我不想影响你的睡眠品质。”

她的心事重重，詹慧容察觉到了，笑着调侃她：“嘿，全天下最幸运的小女人，在烦恼男朋友太疼你了，幸福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吗？”

她摇，替他拭额际的冷汗，终于忍不住问：“你到底在怕什么？”

与梁问忻分手，这事她想都没想过！

分手！必梓容猛然一震。

她苦笑。“你不要骗我，我有睛，也有觉，你并不快乐。”

事实，那么明显。

她微愣。“没有。”从来没有。

“我好痛，小慧，你让我好好想一想。”

他无言了。

情，才是他痛苦的源。

她的笑容，一日日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