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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对不起,孩子,对不起…”
“快不要这么说,婆婆,您是这么的疼爱媳妇,为何要说对不起呢?”
“但是,只要我一死,啸云他…他…到时你可怎么办啊?”
“相公对媳妇向来很好,媳妇不懂婆婆为何要担心呢?”
温婉的少妇柔声安抚病床上的老妇人,并用手绢儿抹拭老人家额上的汗水,小心翼翼,轻细温柔。
“可是…可是…”
“婆婆,不用再替媳妇cao2心了,您多休养,很快就会痊愈的!”
谎言!
温婉的少妇知dao,床上的老妇人也知dao,她再也好不了了,不仅如此,恐怕她也没剩下多少日子了。
但,那是善意的谎言。
因此,床上的老妇人并没有责备媳妇,只是歉疚的苦笑了一下,缓缓阖上yan,疲惫地睡去了。
待床上的老妇人睡熟了,温婉的少妇方才允许qiang抑的悲伤liu入心tou,热tang的泪水悄悄runshi了盈满哀愁的瞳眸,静静hua落双颊,她嘴角微微chou搐了一下,凄然垂首拭去泪水。
不guan她嫁到何家来是幸福或辛酸,婆婆待她是真心chong爱的,由岁月点点滴滴累积chu来的孺慕之情,使她shenshen敬爱着慈蔼的婆婆。
对她而言,婆婆就像第二个娘亲。
然而,她的夫婿,何家少爷啸云,尽guan在外人面前,他们是一对相敬如宾的恩爱夫妻,但事实上,早在新婚夜当晚,夫婿就告诉她…
“一旦爹娘过世,我就会休了你…”“…”连盖tou巾都尚未被掀开的新娘,在红巾下吃惊得说不chu话来。
“你、我成亲,双方都是不得已,我想,这样对你、我都好。”夫婿如此言dao。
“…”对她好?
还是对他好?
但她实在无法责怪他,一对打小就订亲的未婚夫妻,她没见过他,他也没见过她,在双方长辈都认为已成熟的时刻,两个对对方一无所知,纯属陌生人的男女就被推chu去拜堂成亲,成就一对莫名其妙的夫妻,她对他没gan情,他也另有所爱。
可是他们又能如何?
一生的幸福,就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定,这是为人子女者的命运,她无力抗拒,他也抗拒不了。
所以,夫婿一开始就决定,当“适当的时刻”来到时,就要解放双方的自由。
而她也无能反对“在家从父,chu嫁从夫”夫婿要休了她,她也只能任由他休妻,这是shen为女人的无奈。
女人,只能认命。
如今,已然届临夫婿所认为的“适当的时刻”她也不认为夫婿会改变当初所zuo下的决定,那么…
即将是她不能不离去的时候了吧?
嫁到何家来八年,光yin虚度了近三千个日子,如今,她即将离去,shen不留念,心亦无牵挂,依旧是孑然一shen。
往后,她又该何去何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