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凯蒂忙乱地伸手关掉水龙头的同时,瑞蒙用毛巾满头满脸地擦着。她带着惊讶的兴味,听着瑞蒙从毛巾背后传来的西班牙文咒骂声。瑞蒙把毛巾掼在地上,一看到她便跳了起来。
他的表情变成一脸吃惊。“我——我想让你惊喜一下。”凯蒂解释,咬着下唇忍住笑。水自他的卷发、眉毛和眼睫毛上滴下来,然后在他宽广胸膛的卷曲胸毛上闪闪发亮。凯蒂的肩膀因忍不住的笑而抖动起来。
瑞蒙的眼中闪过一道光。“我想一个‘惊喜’应该配上另外一个。”他的右手突然伸手去开水龙头。凯蒂还来不及抗议,她的头就被按到水槽里,离哗哗的流水只有一寸远。
“你敢!”她又尖叫又笑。水又被开的更大,她的头被迫更靠近水龙头口。“不要!”她叫道,笑声在不锈钢槽里回响。“水流的地板到处都是!”瑞蒙放开她,关上水龙头。“水管漏了,”他说,向她扬扬眉,又邪恶地补充说:“我一定要想一些其他的好方法让你‘惊喜’一下。”
凯蒂笑着不理会他的威胁“我以为你说你懂木工。”她嘲讽道,用手拍拍他坚实的臀部。
“我是说,”瑞蒙自嘲地纠正道。“我会木工的程度,就像你会做窗帘的程度一样。”
凯蒂咯咯地笑,努力装出一副滑稽的正经状。“我做的窗帘已经进步到比你修水管的技术好太多了。”凯蒂还暗暗地补充说,因为缝制的是碧莉和魏太太。
“哦,是吗?”瑞蒙嘲笑着。“进去浴室。”
凯蒂很惊讶,他不但没跟进来,反而伸手拿挂在钉子上的毛巾和干净衬衫。她在浴室门外停下来,心理已准备再度去面对周日住在生锈浴缸里的爬虫类。当她迟疑地打开门,她的双眼睁的老大。
旧浴室的一切装备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现代化的豪华水槽、配有滑动玻璃门的玻璃纤维大浴缸。她试探性地把其中一扇门推到一边,满意地发现它滑动自如。但是莲蓬头却在滴水,凯蒂笑着摇摇头想,瑞蒙对漏水的修补还是不行。她小心地走过去,避开纤维玻璃缸上易滑的水坑,一边伸手想把水龙头关紧。突然,一条冰冷的水柱正对她的脸上冲下,她惊讶的张嘴尖叫,可是叫不出声来。她看不见,摸索地跳出浴缸,她的皮鞋鞋底一滑,让她在冰冷的水柱下跌个狗爬式。
她撑起双手双膝爬出来,湿透的衣服贴在皮肤上,头发和脸不断滴下水。她笨拙地挣扎站起,抓起粘在眼睛上的头发。瑞蒙站在门口,显然极力要忍笑。“你敢笑!”凯蒂严正警告。
“你要肥皂吗?”他恳切地问。“或者是毛巾?”他主动地给她一条老早就拿在手上的毛巾,又从腰间拉出刚刚才穿上的干净衬衫,然后开始接扣子,继续谈话。“那你容许我提供你我身上这件衬衫吗?”
快忍不住要笑自己的凯蒂正想做些无伤大雅的反驳时,瑞蒙说:“奇怪,一个‘惊喜’真的会引来另外一个,不是吗?”
发现他真的故意对她做出此事时,她开始怒火中烧,颤抖着从他手上抢过衬衫,并当着他笑嘻嘻的脸甩上门。他一定是看着她走进浴室,然后打开水龙头开关。她脱下湿冷的牛仔裤,越想越生气。原来这就是一个拉丁男人在被无意的捉弄后所用的报复手法!这是那怪物式的男性自尊要求的报复!她猛力推开浴室的门,身上只穿着湿内裤和瑞蒙的白衬衫,走出空荡荡的屋子。
瑞蒙正在前院,泰然自若的打开她放在候车厢的毯子铺在树下。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他真的以为她会温顺地忍受这种待遇?他真的期待她会待在这里,和他共度一个温馨的小野餐!
瑞蒙变了一下蹲踞之姿,抬头看她,表情冷漠。“永远不要在当我的面甩门。”他平和地说,然后就象这段插曲至此结束般,表情转为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