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终于无可避免的飘向正对面，那个忙着摆一堆瓶瓶罐罐的女主角。瞧她把东一西一的颜料调在一起，调板上现一片淤血般的紫红。他老老实实的等她完，这才问：“小惠，有什么东西…要我帮忙准备的么？”

“我回去了！”小惠突然下凳，不理他的叫唤，一溜烟的跑了去。

黄博志无言以对，索走到墙角，把地上堆的假发假牙假鼻假耳朵一件件拿起来研究。前不久听阿古介绍，这些真的玩意儿都是小惠和小恩自己的。堆在地上的大多是瑕疵品，锁在箱里的才是好的。每个月的会长负责保钥匙，同时也要保养好所有的成品。小恩说的一没错，会长只是一个代号，其实就是个理杂务的差事。

“打扰？不会啦。我刚吃完…”

“是不是该讨论看看，这次比赛的准备工作？”黄博志终于忍不住打破沉默。

参赛表格在一周后寄了去。假面俱乐的地下室里却弥漫着让人不怎么舒服的低气压。

小恩停下给艾莉丝（就是那个血淋淋的假人）贴的动作，抬看他一，又把垂下。

“这位是…？”Linda的目光飘向小惠。

他掂着一

小惠还是那么目光炯炯的望着他，看得他心里发虚。

“会长只是个代号，理杂务可以，遇上正事还是由小惠决定。”

“啊，你吃到脸上了！”小惠突然凑近他的脸，伸手从他腮边下一颗饭粒来。

“嗨，Lisa。”他主动和门的女打招呼。“是Linda。”女纠正他，似乎犹豫着该不该来。“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这是我妹。”黄博志想也没想便说。“你找我有事？”

“我的理想…这个理想…”

左边得不到答案，黄博志只好转向右边。“小恩，你不是这个月的会长吗？”

“采办的事一向是小惠说了算。”阿古抬抬下，四两拨千斤，低继续看漫画。是黄玉郎的《神兵》，和初一个品味。

“那孩真是你妹？”

Linda顺着他的视线瞧过去，又扭看了看他的侧脸。

“、妈呆！”黄博志举手投降。饶了他吧，用专业术语轰炸一个门外汉是残忍的！不人的！

“知自己帮不上忙，就安静些。”

他们一同扭，又一同转回视线，然后蓦地将距离弹开数尺。

乖乖，这丫吃了炸药么？这么呛。

他不知自己为何说的如此肯定，仿佛在刻意调给谁听似的。

顿了顿，没人回应，他只好接着问：“虽然我对化妆这门艺术一窍不通，但既然要参赛，总得把材料准备齐全吧？除了一般的化妆品，还要买些什么？”他盯着左边的阿古问。

他追到门，却已经连背影都看不到了。

“不会吧，你真的忘了？”Linda显得很沮丧。“你昨天明明约了我…”

“有很多。黄胶、白胶、卸妆油、酒、假、人造发、发泡胶、彩绘透明粉…”

阿古已经除掉了鼻环和眉环，耳环只留了一个，在左耳垂上。发漂白得极为彻底，不见一杂。上一张扑满白粉的脸，比之前的庞克造型更显诡异。黄博志突然想到，因为每次都是活动日才碰面，他还真没见过阿古不化妆的模样。

因为成绩好，他很小就从老家来，一个人北上求学。他拿最优渥的奖学金，考全国一的学校，读最门的专业，学习之余亦不忘全面发展、广朋友。是的，他一向不认为自己是书呆，甚至不屑和那些只会念书的人走在一起。可现在，面对这样一个单纯的问题，他竟然说不一个像样的答案。

与此同时，门传来“啊”的一声。

“对，是我妹。”

估计和这个月的变装主题多少脱不开系——白化病患者——四张惨白无血的脸孔围坐一桌，就算打几圈麻将也难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