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不能…”妇人推辞著。
“别婆婆妈妈的,说起来,这也算不上是我的钱。”她挑眉,将笠上的薄纱翻开,用著那异色的瞳眸瞪著她们,面目狰狞道:“告诉你们,我不是什么恩人,是个专抢人财物的恶徒,没钱就去打劫,跟那些无赖没什么两样的!”语毕,根本不管那母女会有什么反应,放下帽纱后转身就走。
邢观月望了那母女俩一眼,才移步跟上祖言真。
“…祖姑娘,为什么你要当山贼?”他问道。
她顿住。脑海中闪过掌柜的气忿、少年丢掷的馒头,还有许许多多人的无言控诉,没回头,只寒著声道:
“因为做好人很蠢。”
若是不比坏人更坏,就只能像村里的人一样懦弱而已,她绝对做不到!
“是吗…”邢观月微低首,看到了她紧握的手心。
被留下的妇人先是被祖言真不同于常人的眼睛颜色吓了跳,听到她撂下的那一席话后又不觉发起怔;一旁的女孩则是握著掌中的银子,她的颊边还有著适才被男子殴打的热辣疼痛,盯著那就要远去的背影,一咬唇,抬起手圈放在嘴边,朝著祖言真的方向放声地喊叫:
“谢谢你!恩人!谢谢你!”重复又重复,吸气再吸气;就算脸很疼,就算头很晕,就算其他人都怪恩人做错了事,她还是一定要说:“谢谢恩人!谢——谢——你——”连妇人也回过神来一起喊了。
邢观月瞅著祖言真,在白纱底下寻到了那掩不住的悸动,轻声说道:
“其实…做好人并不会很蠢。”美目因为微笑而微微眯著,倾身朝前。“对吧?祖姑娘。”和她平肩并行了。
没来由地,她笠帽下的蜜色面颊一红,使劲地撇过脸,用力地瞪住他。
“少罗嗦!别以为我没绑著你就得意了!”
“…邢某失礼了。”好抱歉地退下。
“你不要咬文嚼字!”听了就烦!
“…是。”完全没有反抗。
不只做好人不蠢;当俘虏…原来也是挺令人愉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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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明月给厚云遮了住,落下一片昏暗。家家门户紧闭,街上冷冷清清,连打更的也没出来,像是在防些什么似的。
祖言真俯在一房顶上,小心翼翼地观察著村口的风吹草动。
约莫三刻过后,远处逐渐有火光接近。她立刻翻下身,贴近矮墙,定睛细看那来势汹汹的一群人,果然在最前头发现了之前被她整治得灰头土脸的锦衣卫!
“不会吧…”她睁大眼低喃。
真给那家伙说中了啊…事实上,她和邢观月并没有立刻离开,总之她是想,自己惹出来的祸端得收拾乾净,所以便在附近找了间荒废的破庙,准备丢下碍手碍脚的书呆,自己一个人应战。
不料——
“祖姑娘,你要去哪儿?”
“你管不著。”甩下包袱就要走人。“我现在没空理你,你想逃就逃吧,运气好的话,你还回得去;不过若是被我追上了,那就算你倒楣。”都已经给了这么太好机会,要是最后仍兜在一起,只能怪老天爱开玩笑。
邢观月没有什么特别反应,笑了一笑,只道:
“你…想打跑那些回来寻仇的人,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