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世界再也不同了。父亲死后,她才真真切切地成了豹子的女儿。往后没有屏障,她要在嗜血的黑道丛林中,搏出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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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纪天律上班的时候特别的无法专注,他打了余乃文的手机,没有响应。他打了她座位的电话,听说她请假。
电话那头的人,有意地打探他和她的关系,他随口敷衍,怕说错话之后,又惹得余乃文不快。
他是混蛋,避开了沟通,狡猾地想造成既定的事实“逼”她就范,提早公开他们的关系。
他想跟她认错,却找不到她;心情极为烦躁,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在气他,所以才故意躲着他。
不管了,他唰地站起来。
“天律,你怎么了?”朱恒典看他魂不守舍的样子,皱起了眉头。
“我要请假。”
“请假?!”朱恒典的眉头皱得更深。纪天律是工作狂,从来只有放弃假日工作,没有在工作中请过假的。“什么事情这严重到要请假?”
他严肃地说:“出人命的事情。”
朱恒典看了看他,点了头,然后问道:“那你下午赶得回来吗?我们这次的产品要找名模Christina来代言,我非常重视这件事情,想带着你亲自和她接洽。”
“我尽量。”
只是“尽量”?!朱恒典意外地看着他,语重心长地说:“天律,我很看重你,拿你当儿子跟接班人看待。”
“我知道,谢谢。”纪天律对他感激地一笑。
“好吧。”朱恒典摆了摆手,相信他会做个适当的判断。
纪天律收拾了一下,就离开了。
才走到楼梯口,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喂。”他接了起来。
“喂。”电话是余乃文打来的。
“老天!”他认出她的声音,松了一口气。“我听说你请假,你怎么了吗?昨天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我真的很混蛋,所以我不会叫你不要生气,不过可不可以打个商量,不要气太久,我怕对你的身体不好。”
他的话几乎要逗得她笑出来。她在电话那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不是气你,我请假是因为我父亲过世了。”她试着用平静的语气叙述。
他的心口狠狠被揪了一下,不只是因为她父亲过世的事情,还为了她那种刻意压抑的声音。“我很遗憾。不过没关系,你还有我。乖,你还有我。”
那种哄小孩的语气,就这样直直地打进她的心头。毫无预警地,连她自己也想不到,她就这样放声哭了。
起先她还只是呜呜呜的低啜,到后来的哭声完全没有压抑,像似动物的悲鸣,又似是要用尽力气把所有的痛苦释出一样。
她既伤心,又恐惧。父亲突然走了,她在所有人的面前,一口承诺要担下帮内的责任。当时她的语气这样坚定,她的态度这样从容,没人知道她心中的恐慌,犹如胸口压着一颗大石头,让她难以呼吸喘气。
她后来曾和余季中长谈,对帮内复杂的事情,才有那一点点的了解。余季中劝她退出,她却摆出一派坚强自信的样子。
不是故意的,武装是她的本能,只有纪天律的低哄,能够让她撤除武装,哭到几乎要抽搐。
“老天。”他听了好难过,几乎要跟着哭了。他恨不得长了双翅膀,马上飞到她的身边给她安慰。“你在哪?你在家吗?我去找你。”
“你不用来…”她的声音沙哑,她吸了吸鼻间的水气。“等一下,我好象还没哭够。”她的鼻头还有股酸热湿痒。
“对不起,打断你了。”
他一句话,惹出她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