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的只剩下余微的回荡声响,依色格尔看到景象在脚底下延伸,大贤者之塔的石板地从倾斜的角度慢慢调正,让他能够清楚的把一切尽收眼底。
死亡,如同瘟疫般的扩散。整个贤者之塔成了一座高耸的庞大墓冢。依色格尔拎着被纠紧的心,屏息的在一具具尸体中搜寻…最后,他停在一具死状最惨的焦黑尸骨前,把颤抖死命压进捏紧的手掌里,遭受电击致死的身躯缩成孩童大小般的干黑炭尸…焦黑的蜷起的手骨上还带着象征帝国内最高圣职者的法戒!
景物倏然向后滑动,他如同硬化的岩石,跌回科索诺斯的空间。
“依尔!”亚里欧上前搂住他僵硬的肩膀。由他黯然神伤的表情,每个人对情况已经大概略知一二。
“这是我有史以来赚得最轻松的一笔交易了…”畸形的小手举起,五根手指摊开“再加五十贯,奉送杀人凶手长相…就当是特别服务吧!”
“看不出你有这种热心!”依色格尔现在没有心思跟他多谈,朝英格斯挥一挥手“我们走吧!”
“请收下!”英格斯拿出准备好的金块,递过去时仍不忘礼貌“打扰了!”
走在阴暗的街道上,依色格尔的心几乎凉透了,他隐形的敌人强大的可怕,连圣祭院院长都保不住自己的性命。在短时间内轻易杀害贤者之塔所有的人,里面包括法力湛深的十几位术师和圣祭院院长…能够办得到的人屈指可数,他已经见过一个,撒德拉寇斯拉!传说与他旗鼓相当的圣法王又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呢?
一想起导师高大苍老的身躯被烧成蜷曲的焦炭,他不禁痛苦的闭上眼睛,痛得麻木眼睛却怎么样也流不下眼泪,在好几年以前,他就发现自己丧失哭泣的能力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当身边的亲人一一离开后,他的反应越来越冰冷…从父亲开始,王兄、导师…如果有一天,我死了,自己能够为自己而哭吗?或者是谁死了…
“亲爱的,你想哭就哭吧!你一定很难过…”亚里欧搂着他的头轻声安慰,一回过头来,就是亚里欧肉麻表情的大特写。
“你恶不恶心啊!”猛然跳离他身边,生怕感染传染病一样,依色格尔叉腰开骂:“什么时候了,还把肉麻当有趣!无聊透顶!神经病!”
“狗屎!我好心好意安慰你,鬼吼个什么劲!”
两个人再度开骂,在吵吵闹闹中也许是暂时忘却悲伤的最好办法。
厅堂的火把慢慢的燃烧,照出戈迪里奇那张偎琐怕事的畏惧脸孔,他缩在角落里,祈祷着焦点始终放在那几具扛回来的尸体上,最好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个馊主意当初就是他提的。
“全部是一剑毙命。”翻动尸体的男人对首领报告:“…有一具例外,左?被砍断了,致命伤是咽喉。”
精瘦脸孔的男人单手靠在膝盖上,抬着下巴,细长的眼睛一闪一闪,被人形容,是狡狯如同黄鼠狼一样的眼神。“你看清楚了吗?那个银发的男人…?”
“是!是的!”唯一侥幸逃回来的活口连忙点头“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小白脸,银色的长发,连眼睛也是银色的!一张像天使一样的脸孔,手段却非常俐落残忍,老盖的左手就是他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