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立即不顾一切地去找他作爱的告白,不消说,他当然拒绝了我。因为他爱的是我的母亲,在他眼中,我只是母亲的拖油瓶、是我母亲的儿子。他说他会忘记这件事,可是我却无法忘,所以我逃回台湾来。完毕,这就是所有的故事。”
血,还在淌。
尚未愈合的伤口,被自己草率地刨开了。
那双黑瞳中有一套全副武装的盔甲,是为了保护这道伤口而竖立的。不让任何人看到,不愿任何人发现,不想再让自己更难堪,所以用最精良的材料制作出“嘲讽”、“玩世不恭”与“游戏人间”的护具,来保护自己血淋淋的心。
而他居然指着这名伤心少年的鼻子,说:“你是个没有心的傀儡。”
萱萱骂得很有道理,自己真的很“烂”
差劲到了极点。
无话可说,无可反驳。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老师。你以为解决问题后,阿日就可以和我换回来,而后你的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可惜的是,短时间内,我还不打算回英国去。假使阿日不待在那边,继父会起疑心,以为我还在介意他的拒绝,要是因此间接造成母亲新婚生活的不美满,我就是千古罪人了。我爱他们两个,要是要我站在他们面前祝福,我还做不到,但我也不会原谅任何破坏他们幸福的人。”
一顿,凌夜抬起眼对望着他。“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老师。”
再清楚不过了。
没有放话威胁,可是在那双肃杀黑瞳中,却写着:“如果你说了出去,造成了最不该发生的结果,破坏他们的幸福,那你就是我永不原谅的敌人”的警告字句。
尚楠不由得泛出苦笑。“难过你这席话,我能说得出去吗?算了,你也早有把握,即便我说你不是凌日,也拿不出实证,所以才会告诉我的吧?别太看扁我了,这点道理我还想得通。”
“谢谢你,江老师。”难得的,笑容里没有嘲讽,凌夜淡道。
唉,只要事情牵扯到那名“绅士”他就会露出这么温和的表情吗?尚楠十分好奇,那名老男人的魅力道理有多大?
“不过我也想和你约法三章。”乘机,尚楠提出请求。
无言地挑高一眉,示意他说下去。
“第一点,就是不要再逃课了。你逃课的行径太过明目张胆了,再这样下去,总有哪科的老师会火大地向训导处打报告,申请处分你的。不保持零警告、领记过的记录,也对不起两年来都辛辛苦苦、努力用功的凌日吧?”
“好。我知道了。”
“第二点,我希望你能去和陈子美老师谈谈。我知道你现在为止,都没有去找过她。你或许会说,我想把问题扔给别的老师,可是她是曾经有过相同烦恼的人,是她主动跟我提出想和你聊聊的。你放心,再怎么样,她也不会叫你『修正性向』的。”
“老师不都一个样!”嘲道。
尚楠缓缓地摇摇头。“她不一样,因为她也是个同志。”
露出一丝讶异,但很快地消退,取而代之的是释怀的笑容。“下次我一定去找她,可以了吧!最后的一项条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