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他的朋友。”龚慧安答得简单俐落，然后推醒张静把电话递给他“喂，你的朋友。”

龚慧安有一被置事外的不快：“不能先代一声吗？”

“我？不可能”他大笑“这人间惨事，怎可能到我上？”

龚慧安已气结。天哪！他简直丝毫不顾她的尊严！他竟然如此胆大妄为在三更半夜里从她的床上起来十万火急的赴另外一个女人的约会？

于是他又陪她看了午夜场电影，并且送她回家。

她已经气得说不说来。

史淑在说再见时飞快的在他颊上轻吻了一下。张静有慌张失措。他看着她走从前他曾熟悉的那扇门。

后来她把她的注意力转到他的工作上。

“喂，请问张静在吗？”这是夜两，床边电话响起。接电话的龚慧安已在梦中。

“陌生女。”龚慧安将嘴角一撇。

她竟掀起龚慧安和他之间的大风暴。

为律师已久，这毫无目的、不必费心思的谈话倒不失为一松弛的机会。

“你难不能说清楚吗？为什么我不知你有一个三更半夜会来找你去的朋友？”

“这”

他与她吃了两天的中饭。

“我唉，箭在弦上，不要找麻烦！”

“在你哪一位？”

史淑媛倒没被他吓到。到底她是学护理的。

他冲黑蒙蒙的夜里，拦了车赶到史淑媛的住。

“我是他的朋友你是谁？”

龚慧安气鼓鼓的静坐在黑暗中。她将整件事情越想越邪恶——难张静心不改，仍然背著她和另外一个女人瞎搞？

“谁？”

“他走了。你是哪一位？”她的语气勉和善。

“你当律师这么多年，有没有特殊的有趣案例可以告诉我？”

史淑媛谈的东西和他风不相及，从她家附近的小狈小猫和闺房密友青心事起讲，她的话像一条永不沽的小河。

“我有急事，回来再跟你说。”张静生怕史淑媛真了事，心中十分着急。

“真的好难过，透不过气来似的，难过死了…唉唷…”

“我觉得他是关心我的，”电话那开始有意无意的自言自语“这样我就很开心了”

他思索了一下。基于成年男天生一的劣，他决定告诉她一个骇人听闻且略带黄的案：“有一次我接过一个案，我的当事人是一个看起来非常温柔的中年太太，她是被告，告她的人是她丈夫，重伤罪。原因是有一天晚上，她的丈夫醉醺醺的回家，嘴里不断喊着别的女人的名字，两个人就开始争吵，然后，他那喝醉酒的丈夫一不小心把过去所有的艳史连珠炮般说给她听她越哭、越捂住耳朵，她的丈夫就说得越兴不久，她的丈夫睡了她就到厨房拎了一把菜刀，把他的那个剁下来，放到桶里冲走”

“一个朋友”他随便上运动衣，随回答。因为匆忙，脑袋中想不到一个比“朋友”更好的形容词。

“我是他的朋友，”电话那的声音滴滴“他是来看我吗？”

与她这么一个涉世未的女孩聊天是一件很无聊也很有趣的事。他只能当个听众，偶尔回答几个琐碎的问题。

“张张大哥”，电话中的女声-而转为哀泣“张大哥我一个人在家，好痛，好痛，痛死人了，你来看看我，好不好”

“那可惨了。”她的脸反而有幸灾乐祸的笑。“如果是你，你怎么办？”

“好，你忍一忍——”看状况不妙，他下床来便要赶去。“我上到”

“谁？”

“喂你待会儿有没有空？可以陪我看电影吗？”

“他死了没？”

“没死。”

他摇摇，又。因为这天是星期天。看电影固然非他所，但他更不喜一个人弧灯一盏研究手边案例卷宗。

偏偏此时电话声又响起。还是刚刚那个女人的声音：“喂，请问张静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