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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心醉怒颜
船到江心,早离开白芒渡好一段距离,带弟仍不太明白一切是怎么回事。
仿佛所有事都教男子cao2控着,他嗓音浑厚shuang朗,脑jin动得极快,三言两语便把人唬弄得团团转,然而,黝黑脸上始终挂着笑意,牙好白,酒涡舞动,一副心无城府的神态。
“别担心,你瞧,它不是站得ting稳、ting踏实的,不会落江的。”
温热的气息忽然拂过耳蜗,发丝微动,带弟浑shen一颤,倏地转向面对他。
心脏如受重锤,她倒xi了口凉气,惊觉两个人挨得着实太近。他yan睫又密又俏,男人不该有这样的长睫,当它们无辜地眨动时,竟liulouchu孩子般的稚xing,教人…教人很难呼xi。
带弟连忙撇开视线,这时才知小小船舱里,几乎所有人都在注意力放在他们shen上,有的是正大光明地瞧着,有的则故作不经心、耳朵倒拉得长长的。
“你怎么啦?脸怎么这么红?很热吗?”那气息再次拂来。
“走开。”她低低一喝,人跟着站了起来,快步走chu舱外。
船尾甲板上,江风shuang冽袭来,夹带自然草木的腥香,她shenshen地呼xi吐息,gan觉xiong口的郁闷轻散了些。yan睛望望灰红的云彩、望望薄雾轻复的飘渺江面,又忍不住望向那匹黑骏ma,诚如那男子所dao,它站得ting稳、ting踏实,平衡gan极佳,还能在破旧的竹筏上随意跺步摆尾。
我想…你还不够清楚它的能耐。
想到他说这话时的嘴脸和语气,她就一肚子火,好似她只是个半调子,不懂还死ying撑着。哼!这个自大又无礼的家伙!
几番心绪jiao错,是气是恼、是沮丧疑惑,她手肘搁在船缘,两只掌心托着香腮,yan睛直勾勾地盯着ma儿。唉,就算她够了解它的脾xing、清楚它有何能耐,那又如何?ma始终要送至委托的目的地,始终不属于自己。
“姐姐,你不huan畅吗?”一只瘦弱小手扯了扯她的衫摆。
带弟闻声垂下tou,瞧见一个小小姑娘仰着张略嫌苍白的脸dan,眸光清澈明亮,正微笑打量着她。
“你脸气嘟嘟又红扑扑的,谁教你着恼了?”小女孩又问。
谁!当然是那个…
带弟思绪一顿,陡觉心惊。
窦家六个姐妹,她排行第二。大姐刚毅圆rong,她自问不能比评,三妹jiaomei机智,与阿紫、阿男和么妹小金宝皆是明快shuang朗的xing子,像阿爹多一些。
而云姨说过,自己是姐妹里最像娘亲的,不论是容貌或脾xing,都带着淡淡的清冷气质,会把许多事往心里藏。她喜huan冷静去观看、去倾听,喜huan将思绪整理得有条不紊、喜huan在shen思熟虑后才下断定。
可如今,连个小女孩都能瞧chu她内心情绪,这般轻而易举。这全拜那个陌生男子所赐,她尚且不知他的姓名呢,向来引以自傲的冷静已坍毁一大角。
内心苦笑,她拍了拍微热的颊儿,蹲下shen来。
“我是生气,因为姐姐遇上一个惹人厌的家伙。”
“他模样很丑、很凶恶吗?他是不是骂了你?”女孩儿眨眨yan。
他…不算丑吧,只是肤se黑了点,既不凶也不恶,就是嬉pi笑脸得想教人煽上一ba掌,再往他脚板上用劲踩下,方xie心tou之恨。
“别提那人了。”她敷衍,转移话题:“外tou风大水凉,你怎么不进去舱里tou?你的爹娘呢?没跟你一起吗?”
“爹到外地一直没回来,娘病了在家里歇着,对岸的白芒镇这几日迎神祭典,好多大hu人家需要帮佣,我连作五日,那家老爷好慷慨,给了每人二两银子。”ba掌大的脸上绽放笑容。“我有了银子,可以请大夫帮娘治病。”
闻言,带弟微怔,怜惜地抚抚她的tou,轻声问:“你几岁了?叫什么名字?”
“我叫水灵儿,今年十二。姐姐你呢?”
才十二岁,比金宝儿还小。带弟不禁心中chou痛,面容更加的温柔似水了,同方才气鼓鼓的模样简直是天地之别。
“你的名儿真好听,水水灵灵,我的名字是我家阿爹取的,有点儿…嗯,好笑。”事实上,她觉得家中六姐妹的名字真是差qiang人意。
水灵儿好奇地瞪大yan睛。“你说你说,我不笑的。”
带弟自个儿倒先笑了chu来。“我姓窦,上tou一个宝盖子,下tou一个卖东西的卖字。我叫窦带弟,就是会带来弟弟的意思。”
卖个宝盖子,带个弟弟来!
“哇哈哈哈哈…”该死的,笑声震天价响,毫不han蓄。
女孩儿没笑,笑的是…带弟猛地回tou,差些没气疯。那个家伙不知何时跟了chu来,不动声se地又来挨在自己shen后,他偷听也就算了,还不入liu地取笑,笑声像打雷鸣鼓,引得舱里许多yan睛溜溜地朝外tou打量。
她倏地站直shen子,眸中冒火,狠狠地烧向他。
“笑够了没!”声音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