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笑话你!”带弟的性情何等骄傲,被他这般试探,挖掘出她想也不愿多想的心事,哪里还能冷静以对!
李游龙挑了挑眉,选择沉默以对,虽不反驳她的言语,但脸上早巳流露出不已为然的神气。带弟一瞧,恼羞成怒,更加地口不择言了。
“你武功再高有何用处!婬贼便是婬贼,我只略施小计,假装妥协,只同你说上几句温柔话语,故意逼出眼泪,你便什么本事也端不上来,教这般技俩迷得晕头转向,半点提防也没了…我、我砍你,便是要你尝些苦头,我不杀你,是你不值得死在鸳鸯刀下!”她嚷道,微微喘息,眸光复上一层朦胧的晶莹。“鬼才会为你担心!”
她的刀伤了他,连话也如此伤人。李游龙脸色铁青,气她利用自己待她的这份情意做为障眼法,他早该自觉,她瞧他不起,视他如毒蛇猛兽,骂他是浑蛋、婬贼,怎可能在一夕之间软化态度,对他软言相求?
“那岂不委屈了你。”他声音持平,入耳,倍觉阴郁。“你总是这么高傲、清冷不受侵犯,总拒我于千里之外,如今却为取笑我,甘心扮柔弱、假意迁就,将本性的尊严踩在脚下,如此的牺牲对你而言…很大吧?”
带弟听不出他话中之意,直觉他已被她挑起怒气,那男性目瞳黝黑幽深,火光闪烁,直勾勾地射向她,仿佛想穿越她的躯体。
走!快!
脑中,一道指令下达。带弟正欲跳起,远离他触手可即的范围,稍动,男子的臂膀已狠扣住她的上臂,她被倒拖过去。
惊喘一声,她摸向腰间双刃,男子比她更快,另一手故计重施,掐向她腰间穴位,认穴之精准、下手之迅捷,堪称神技。
带弟四肢陡然酸软,狠狈地倒在他身旁。
“你…你、浑蛋!”这么出其不意,竟被他杀了个回马枪。
随意运劲,孤注一掷,李游龙疼得额际盈出冷汗,胸上的缠布渗出血珠,但…也值得了。他牵唇上扬,目中无丝毫笑意,俯身对住她。
“我是浑蛋,这个浑蛋却能对你为所欲为。”
“你敢!”心中纵使惊惧,带弟顽固要强,怎么也不在他面前认输。
“没什么是我不敢的。”他神色稍霁,粗糙指腹摸着女子的脸颊,滑向她的咽喉,感觉出那颈脉正剧烈跳动,而姑娘仍瞪大明眸,全是不平之气。是了,这才是他的带弟,永远以仇敌的姿态瞧向自己,不懂妥协。
“若非是你,又有谁能如此伤我?”忽地,他低喃,经此一夜,他终于明了,即使自己气她、恼她,想将她揉成灰、化作尘,他偏偏没法恨她。
到底为什么?因为,她正是他的冤家,是注定生来克他的。
他李游龙从来都是无神论者,不信什么来世今生、姻缘冤孽,但遇上这位窦二姑娘,他真是认栽了,不信也得信,被伤得体无完肤也不能生怨,这是怎地缘份?
带弟瞧着他阴晴不定的脸庞,听到那句轻柔而无奈的话语,方寸陡拧,一股怪异的内疚情绪蔓生上来,唇嚅了嚅,竟是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