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也见不着,只能感觉到痛彻入骨的头疼。
巨大的痛楚让她乍然醒来,坐直身躯瞪大眼睛,看见自己身处在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
这里是什么地方?她惊惶无助地想,还有更要紧的是…
她是谁呢?
为什么脑海里一片空白?
她仓皇无助地奔出房,冲进一间又大又广,碧丽辉煌的寝房。
无暇细审屋内摆设有啥,她的目光在瞬间捕攫住站在披覆着层层白色帷幔大床旁的一个男人。
那男人身着雪白内襦,健臂平举,目视正前方,在他身旁有几个内侍穿梭着,有的负责套衣裳,有的负责襆头顶冠,快手快脚地陆续为男人套上袍衫、襕衫,甚至是金銙。
但所有人的工作都被迫停下来,在她没头没脑地冲到男人身前,如同落水者捉着了可以救命的浮木一般,紧紧地、死命地抱着男人不放时。
原是忙得不可开交的氛围登时被整个冻凝住了,变得诡谲而死寂。
包括站在一旁指挥众人工作的福公公在内,没有人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毕竟这可是头一遭,在他们为他家主子更衣时,冲进来一个抱着主子不放的女人。
“你醒了。”
直到马希尧无事状地开口,这才化解了那过于诡谲的气氛。
她在男人怀中点头没作声,小手却忙碌了起来。
她像在剥虾壳似地将男人身上衣物层层剥掉,直至袒露出男人赤裸的胸膛,让她能够附耳听见他卜通卜通的沉稳心跳。
等她终于如愿后,小脸上的惊惶之色尽褪,改浮上一抹可爱娇甜的微笑,她边笑边用力贴紧,像是想将自己纤细的身子,给嵌进男人体内,与他合为一体。
在见着这陌生女子两三下就将众人的辛苦毁掉,且还当众“轻薄”向来对谁都拒于千里之外的主子时,包括福公公在内,几个内侍全都变了脸,却没人敢说话或企图阻止。
是啊,如果连他们正在被“侵犯”的主子都没吭声了,他们算老几?凭什么说话?
即便性子冷淡,打小便被训练将所有喜怒哀乐藏在心底,马希尧还是忍不住被少女这样的举动,给弄得他那张俊脸浮出了两片红云。
敝的是窘归窘,不自在归不自在,他却始终没有伸手将她推开的打算。
他甚至是有些不自觉的欢快,在发现自己居然能抚平她的心慌,并让她重新绽露笑靥的时候。
马希尧不作声地任由她在他胸前耍赖磨蹭好半天,才在抬头觑见外头天色已不早时,不得不将她推开了寸许。
“我得上朝去了。”
“为什么你要上朝?”她圆瞠着好奇的眼眸问他。
“那是我的工作。”
“那么…”她继续以认真的表情问他:“我的工作又是什么?”
性子冷淡的他难得笑,此刻却被她那以天真口吻,却问着可笑问题的举动给逗笑了。
“这个问题,你该问的是你自己吧?”
别说在昨夜之前他们素不相识,就连现在,他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不知道她名字的荒谬情况下,让她吃了不少豆腐。
“可我…”她松开环抱着他的手,神色困扰地摇头“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