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飘飘哼了一声未说话，表面上虽是波澜不兴，却其实已不住心底横生了。

“你不觉得他很情吗？方才我和他寝里的娥们闲聊过了…”

“不骗你，你不见了的这几个月里，你大师兄经常惦记着你，三不五时就会差人回观里去问，他甚至还曾派人上过峨嵋，去那些你从前常去的地方找你。”

她是曾在儿时赖睡在大师兄怀里，他讲故事，但她可不曾吻过大师兄，更别提那些…叫人心加速的脸红片段。

月姣兮细声细气地又说了一堆话，但天飘飘全都听不见。

天飘飘回想起昔日她爬到希尧床上，他共枕而眠时，他的无奈纵容表情，想起了她在他前留下的牙印时，他的变脸离去。

是吗？可惜我听了一也不动，因为他都是派人去的，而他的人，却是留着陪你这大肚婆。天飘飘暗忖。

没错！

所以她才能在失忆时依然优游自在，也才能在恢复记忆后，没再因为大师兄的“背叛”而痛彻骨，伤心难熬，是这样的吗？

她在心底重申：月姣兮对她而言永远是敌人，抢走了她第一个喜上的男人的敌人！

“所以刚好可以给我这个没人要，又使坏的小师妹，免得我再寻你们晦气，这就是你开心的原因吗？”

“他明明知你的人不是他，且依他的分，压不需为了一个女人委屈自己，但他宁可任由你将错就错，执意要你待在他边，想让你习惯非他不可，想让你慢慢领受、了解他的情…”

幸好此时天早已暗下，月姣兮又光顾着说话，没看见她面红过腮。

见天飘飘低思付着她的话，似乎不再排拒她了，月姣兮大着胆地往下说。

“没想到我们居然能在这里碰面，看见你没事，更令人开心的是…”

“不！飘飘，你听我说完。我开心是因为瞧见他看着你的神，辣辣的…”月姣兮既得努力将话解释清楚，又得努力控制自己别脸红。“就像…就像我家相公在瞧我时那样，所以我知，他是真心喜你的。”

“飘飘，等你以后快当娘时你就会知，那明明让人给踹了一脚，却被踹得很开心的觉了，因为那是个小小生命

这些滴滴，那时看来或许并不奇，却在真相大白后，让这一切都有了另一层不寻常的意。

天飘飘冷嗤一声打断她的话。

月姣兮神激动地伸手揪住天飘飘的手，摇呀晃地，终于摇开了那双噙满敌意的眸，让天飘飘看见了她的兴奋。

回过神来，她才发现那只小笨以为她在听她讲话，居然愈讲愈兴奋。

想起了她以为他不要她，连家都不回时，她的惊惶失措，想起了他为了不想趁她失忆时占她便宜，而窝在厩里睡了一夜。

况且，当日她虽是将他误认为大师兄，这才主动亲近，但事实上她与希尧之间所发生的一切，早已超过她与大师兄之间曾有过的亲密了。

这是一遭，她以“希尧”这个名字在心忖度此人，而不再是混挟着一条模糊不清，似他非他的人影。

以前的事忘了就算了，给我时间，我会尽我所能的，将你脑海中那一片空白，重新填满。

无论她与摇摇之间未来如何，她都没打算让她的“敌人”称心快意。

“能够见着与我相公生得一模一样的孪生兄弟…”

“不是这样的，飘飘！”月姣兮心急着想解释。“哎呀！都怪我嘴笨，若是相公在就好了，他肯定能把我的意思解释清楚。我的开心并不仅是因为大皇和我家相公生得相似，而是因为…”

而她，又究竟是对这个男人怀抱着怎样的心思？只是一抹替代幻影？还是早已凌越了那条旧有人影？

天飘飘终于有了动作，冷冷地将月姣兮的小手甩掉。

“因为他贵为皇，权倾朝野，我日后定当衣无虞，你们就不必再为我是否会三餐不济而担心？”或者是良心不安？

他，真是那样地看着她吗？辣辣地瞧着？

他说到到，真的为她补上了空白，以他的方式，以他的情。

气收回神，天飘飘告诉自己目前该想的人不是希尧，而是月姣兮。

在她的脑海里，盘旋着那日希尧在哄她时，所说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