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深邃的黑眸却将她黯然的思绪纳入眼底。
腾玥死死地盯住他,痛恨这种被人掌控的无力感。
“不过是囚犯,还需要什么表现?”她心有不甘地咬着唇,晶灿的眸因为怒意熠熠生辉,意外点亮了过分苍白的脸色。
“你…”他低吟了会,见她脸色青白,额角渗着一层冷汗,于是缓下眉色,沉声道:“你暂且歇下吧!”似不愿与她多做接触,傅无痕冷淡而疏远地在彼此间划出了千山万水,不容旁人越界。
他这般态度,激得腾玥心火大炽,从小到大没人敢用这样的态度待她,而他竟然对她这样的无礼。
腾玥深深地将他深刻的轮廓刻划入脑海,随后侧过脸,不再多看他一眼,摆明了不吃他那一套。“你可以下去了。”
她不断提醒自己,此刻她只能安分地作壁上观,待时机成熟,她才能在逆境中夺回主导权。
再者,为了额娘、为了大哥、为了豫亲王府,她也不容自己自乱阵脚,即便心中郁闷万分,也得咬牙忍下。
只是…他那张可恶的冷脸,她会记一辈子!
暗无痕文风不动地杵在原地,瞪着她胆大妄为的倔强背影倏然蹙眉,他会让她明白,在此处,谁才是主子!
初秋的天色晚得快,飕飕的风不断刮着夹门帘,逼得随风摆荡的帘子不停敲着窗板,发出不规则的声响。
屋里的炭盆虽暖了一方天地,但向来耐不住寒冷的腾玥却依然痴痴盼着窗外,渴望那个固定为她送葯、换葯、送膳的丫头能为她提来炭盆,为房里添几分暖意。
也不知这是不是冷面男子的刻意安排,她所在的厢房位置清幽雅净,仿佛被隔绝在一处清冷静默的地方,除了飕飕的风声之外,再无其它声响,凄凉寂寞的感觉,紧紧揪着她的心。也许真要见着人,会是件不容易的事。
冷风不住侵袭,若真要这样窝着等人来,说不准她已冻成冰人了。腾玥窝在床榻上酌量了好半刻,耐心渐渐消失,干脆不再隐忍,打算出去看个究竟。
谁知道,她方打开门探出了头,一声惊讶的嗓音便传入耳中。
“云、云云云姑娘!”
她以门扇为掩,怯怯地望向远处那剑眉星目,浑身洋溢着一股阳刚味的男子,低声问道:“你是?”
“我是老武子。”他扬着笑,报出大名。
武略之前些日子便听说“云千变”因任务受伤而回到“倚青会”为求安全,老太爷便让她回到近郊分会,与大伙儿住在一块。
虽然老太爷及大当家在“云千变”休养这段期间,下了严禁干扰的指令,但能有缘一赌“云千变”的庐山真面目,他简直兴奋得丝毫掩不住好奇的眸光,将她打量得格外仔细。
在会里“云千变”向来不以真面目示人,这回能见她未经伪装的素颜,实在是非常地幸运。
感觉到他打量的眸光,腾玥挤出一丝干笑,虽然一时半刻还消化不了他的快人快语,却也对眼前的男子多了些好感。
这大半个月下来,她身上的伤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而那个总板着张臭脸的男人,在那一天同她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除了为她张罗伙食的ㄚ头,武略之可以算是她这些日子来,头一个遇上的人。
“老武子?”是说,这人也真是奇怪,瞧他明明不老,怎么唤自己老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