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平稳行驶的休旅车内，播放着气势磅礴的jiao响乐，楼月shen一手支在副驾驶座的车窗旁，偏tou打量shen边的司机。

西斜的光线描绘chu俊雅的lun廓，金se的光yun伴着悠扬的乐声，那人就算静止不动，也能散发chu神圣不可侵的高贵气质，连几乎认识他一辈子的楼月shen有时也会不小心看呆。他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的确是一个厉害的狠角。

“我的脸对你的生涯规画有任何启示吗？值得你目不转睛地盯着看？”专心欣赏音乐兼开车的司机终于发chu声音，一chu口便是锐利的暗讽。

闻言，楼月shen放下车窗旁的手臂，年轻的脸庞扬起笑意。

“如果你不是我的大堂哥，如果我没有认识你这么久，我真的会把你当神一样地崇拜，一路跟随你走过的路，现在也不会为了高中毕业后该何去何从而烦恼了。”他说得很认真，稍嫌稚气的五官有着超龄的沉稳。

“这番话对我是褒是贬呢？”趁着红灯，楼允湛回tou看了小堂弟一yan，反光的yan镜下，闪过一丝锐利。

楼月shen的笑容放大，暂时敛去高三学生的忧郁。

“如果有谁敢对楼允湛有任何忤逆不敬的话语，我一定会在第一时间赶去目睹这位壮士的最后一面。”他说得很han蓄，字句间透louchu楼允湛真正厉害的地方。

他自知学不会堂哥得shen沉冷静、能杀人于无形的冷酷，所以才没有跟随他的信心，也开始意识到未来的不确定。

这应该是每个少年都会面临到的关卡。要跨过这个界定成熟与责任的门坎，迈向独立人生的dao路，的确需要多方的思考与建议。

对于堂弟的评语，楼允湛没表示什么；绿灯一换，他又继续开车前进。在乐声暂歇的空隙，他突然开口。

“我可以理解高中生对未来的惶恐与不安，想多听过来人的经验是理所当然。但，一定要有筛选人选的判断能力。”他加重尾句的语气，意有所指地睇了楼月shen一yan。

太习惯楼允湛冷中带刺的说话方式，楼月shen又因他话里的暗示翘上了嘴角。

“刚刚的话二堂哥听了会伤心的。”他知dao楼允湛对他们待会要拜访的人很有意见。

“这zhong话，那个败家弟弟从小听到大，如果他会觉得难过，表示他还有救。但事实是，他已经把一切都当成恭维，变本加厉地脱缰luan来。你何必浪费时间，给一个纨袴子弟教坏你的机会呢？”一提到自家弟弟，楼允湛没有一句好话。

楼月shen弯起yan角，覰了凉淡的大堂哥一yan。

“如果你真的觉得二堂哥无可救药，现在也不会专程来载我去找他了。”他无法探测楼允湛shen沉的内心，但总觉得他对待自家弟弟的方式，是嫌弃的表面下带着放纵与欣赏。

楼允湛淡淡瞥了他一yan，逆光的镜面下看不到yan神。“我找他是因为阿洛要打预防针，这是不guan家族事业跑去当兽医的他，唯一有用的地方。”

在后座的大狗听到自己的名字，温顺地应了一声，大tou钻进前座间的空隙，楼允湛顺势摸了爱犬一下，神情稍微放柔。

再转向楼月shen时，又是一副漠然。“而你，则是因为二婶拜托我开导你，而你要求听取那个纨袴子弟的经历，所以我才会顺路载你去找他。”

楼允湛面无表情地说，公事公办的样子让人绝对相信，他确实不是一个爱护后辈的大哥哥。

很有心得的楼月shen没被吓着，也不会受伤，嘴角弯着shuang朗微笑。

“希望这次去不会又遇到二堂哥跷班才好，他应该知dao让人连续扑空两次不是一件好事。”

尤其是敢放楼允湛两次鸽子，简直是自寻死路。

“他今天也是提早下班去驯服一只迟钝的史前恐龙，念在他追得很辛苦的份上，我可以容许他迟到五分钟。”在一家颇ju规模的兽医院前停下车，楼允湛似笑非笑地说。

看到大堂哥嗜血的笑容，楼月shen在心里为最近很郁闷的二堂哥祈祷，希望他不要再增添自己的不幸了。

他跟着楼允湛与阿洛走进店里，柜台的接待小姐在第一时间认chu他们的shen分，立刻请他们走进诊疗室。过程专业liu畅，看得chu来员工们的训练有素，但楼月shen总觉得今天有几dao看向楼允湛的目光亮得有些诡异。他忍不住回tou再确定一遍，看到有几名女xing员工凑着tou在窃窃私语，闪着诡光的视线不时打量着楼允湛的背影。

直到走进诊疗室的楼允湛在一旁柜子上捞起一本漫画书，那群女xing员工立即解散队形，派chu代表冲过去把书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