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世多久了?”
“一个月。”
“你是想要我安慰你吗?”他趋前,带着嘲讽的笑。
她摇首,眼神异常清亮。“我不需要安慰。你不要再这样了,就算很难过,也不要伤害自己。”
“你以为你是谁呀,管我这么多!你快走啦!”
“我很难过的时候就去跟我娘说说话,你都没有人可以说话吗?”她不畏他的坏脾气,耐着性子跟他说话。
看着他那双水盈大眼,他的心一沉,暴躁的脾气忽然像是淋了雨,有点不知所措,却好似被安抚了。
但他不想要一个小丫头的安慰,他有他的自尊。“就算没人可以说话,我也不想跟你说。你快走,不要在这里烦我。”
他轻轻推了她的肩头一把,没想到她那么不禁推,瘦小的个头就那么倒栽跌下,右手上提的油灯就这么倒在她的左手腕上。
“啊…”小丫头吓得叫出声。
他见状,迟疑了一下,立即一脚把油灯踢离她手上,但是倾倒的油灯的火苗已烧上她袖口。
她慌张地猛甩手,只是徒劳助长火焰的燃烧;他在情急之下,随手抓起自己的草鞋,猛地朝她着火的袖口拍打。
在她的惊吓之中,火总算熄了。她痛苦地拧眉,呆坐在泥地上。
“你…你有没有怎样?”他有着满满的不安,毕竟是因为他推她一把,才会害她跌倒。
她痛到眼泪哗啦啦掉,却还是忍耐的摇首。“我没事。”
他弯下身,穿回草鞋,蹲在她身边。“让我看看你的手。”
她怯怯地伸出那只被火烧掉一小截袖口的左手,左手腕上暗红一片。
“我没事,回去抹抹药就好。”
他不安地问:“真的?”
“嗯。”她的油灯灭了,于是他拿起插在地上的火把,再捡起地上的油灯,替她重新点燃油灯。
“你快回去吧,以后不要再多管闲事了。”
“那你不要再伤害自己喔。”她接过他手里的油灯,眼泪仍不停,却仍出言叮嘱他。
看着小小身影往后院方向走去。哪来的小丫头?这么爱多管闲事,受了伤也没有发脾气,真不知道是傻子还是疯子。
其实疯了的人是他吧?
几日之后,他又在这片竹林前见到了那个小丫头。
小丫头仍是提着油灯,由隐秘的小门走过来。
“又当小偷?”这回,他笑了。
“不是。我去跟我娘说话。”
“都说了什么?”
“说我很好,要他们放心。”
他可以感觉得出来,其实她过得很不好。
“你的手,我看看。”
她没有拒绝,伸出左手,他轻轻拉高她的袖子。触目惊心的水泡在他眼前呈现,他气怒道:“你不是说回去要上药的?”
“我…”她结巴,一脸心虚。
这该怎么办?他只是一个卑贱的下人,根本不知道哪里有治火烧伤的药,或许他该回去问娘才是。
看着他的慌张,她却笑道:“没事的,过几天水泡就会破掉,然后就会结疤,我上次被热水烫到的时候也是这样。”
“这是被火烧到,比热水烫到还严重,你知不知道?”看她一副无关紧要的模样,他恼怒起来。
她略显尴尬地抽回被他握住的手。“那你的手…”
“多管闲事!你快回去睡觉啦。”他冷漠地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