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但我反而冷得有点苍白。有一辆房车遥遥地从医学院教员办工室大楼那边走过来,车头灯的光照透纷飞的雨粉。车子快要掠过我的身,而车牌刚刚又是见过的“Dr。 K”
我站起来,在雨中呆了。车子缓缓地驶到我面前“他”竟然停下来,我的心都快跳出身体外。是面对杀手的时候,是屏住气的一?x。挡风玻璃外的两支刷拭器随着交响乐的拍子摆动,车头灯的强光令我皱上眉头,瞳孔都收细了。我仍然看不清那司机的模样。雨点越来越急,心跳得越来越猛烈。电动窗子被绞低了,司机终于伸出头来说:“要不要坐顺风车?”
“…”“唏!你要不要坐我的顺风车?”是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她是谁呢?上一次的那个剪影明明是男的。
“谢谢你,不用了。”
“肯定你不会后悔?”她关怀地问我。
我摇摇头:“真的不用了。”
她对我再笑一笑,淡淡地,缓缓地然后窗子又自动升上来。之后,这架名叫“神话”的房车,做了一个十分之不纯熟的“三点回转”消失在布满雨点的视野外。
还有谁敢坐这部名贵的“神话”房车?还有谁敢相信在这世代仍有“神话”?我真没这天真的胆量。天尧,你现在在哪?为什么我每次最需要你的时候你都缺席。你是一个没有责任心的恋人!
现在的掌声雷动,但我相信刚才的交响乐比不上神话故事精彩。雨突然来又突然停下来。接着我听到场内传出一段狂想曲的前奏,旋律似曾相识,我对音乐不太熟行,但我可以肯定以前曾经听过这段曲子。
索性偷偷地溜进漆黑的音乐演奏厅,我站在最后一排坐椅的后面,钢琴声变得更加清晰可听。想不到原来地球的确不算大,演奏者竟然就是在维也纳歌剧院门外见过的那位唐人小提琴师。我已经忘记了刚才那场大雨。
那一次,我正在等天尧回来,这个琴师就一直提供着音乐上的娱乐。我记得他用英语说:“接着,要奏最后一首曲,是拉明洛夫的狂想曲,是我很深爱的一首曲,希望你也会喜欢,尤其是在维也纳的黄昏下。”真是梦想也想不到在此时此处可以再一次感受到他的音乐。虽然所用的乐器不同,但感觉是相同的。他坐在三角钢琴前,指法纯熟得像琴键本来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最后一个音的残响还未完,观众已热烈鼓掌,他,并没有站起来鞠躬,只是向观众点一点头示谢意。掌声延续,直至幕下,中场休息。
“唏!原来你站在此。”那位约我的女同学呼唤我。“我说过,迟到自误,所以你别怪我。”
“你知道刚才的表演者是谁吗?”
“呵!没留意。”她真的不在乎。
“有场刊吗?”
“有,在坐位上,而坐位是第三行左手面开始数第六和第七张。”接着,她朝着洗手间那方向跑去。
坐位上的场刊被她弄得皱皱的,这场刊第二页有他的一幅半身照和四行英语的背景介绍,直译是──
Icaru g
擅长于钢琴、小提琴,音乐系四年级学生,每年都获颁最高成绩荣誉奖状,是品学兼优的一个例子。
哈!好一个高材生,我讨厌太过出色的人,因为当一个人太突出,就一定会骄傲。假使他品学兼优而又不骄傲的话,就一定是上帝的品质管理出现了问题,将所有最佳、最上等的材料都注入同一个身体里。观众鼓掌时,他没有起来鞠躬,分明就是他自大的表现。
“唏!我回来了。你又在沉思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