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在她话还未脱时，司空睿松开手，浅浅地笑着。

“你这死丫，到底是走了什么好狗运？让圣上怜，就连司空睿那寡情的男人也为你！”兆公公撇撇嘴，依旧苛薄得要命。

“我…”

“你什么时候知的？”司空睿发现自己比想像中还要冷静，甚至是平淡，竟可以如此平顺的对她谈论这样的事。

一时之间，他以为自己回到过去那段不知愁的年少岁月里。当时，他的手里牵着她以外的人。而如今光荏苒，他已经忘了那些曾经很痛，甚至痛到再也不愿付的过去，又在今日会她掌心里的温。

遇上她，司空睿起了玩心，想说就说、想闹便闹，不必掩饰什么。他有时的嬉闹，惹得她生气之后，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司空睿…”他尔反尔的态度，令冯怀音摸不着绪。

为什么喜一个人，好苦好苦？

司空睿见她没有回应，转过来定定地看着她，重斩问了一句。“为什么？总是有个原因。”单单好奇，是不会惦记在心。

“明明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啊。”他说他不是个回首过往的人，这琴曲又算什么？

司空睿话声一如往常，实在听不半情，而冯怀音却不同，小脸红得像是煮熟的虾，狼狈得不知该如何应对。

她颤颤地问：“为什么你的曲，总是那么悲？”

“兆公公，我知你很讨厌我、不喜我，可是求你去跟皇上说，不要纳我为妃。”这里很闷，她现在已经过得愁云惨雾，再困一辈，她还能成人形吗？

是的！就是因为逝去已不可追回，才会显得挣扎未果。司空睿已无力去探究这习惯从何开始，然当他再度回首，却已成今日这模样。

“走吧。”司空睿一迳地望着前方，甚至连她也不看了。

“放下她，对你来说很难？”他不必多说，她便晓得曲里寄托的对象是谁。

“你为什么想问？”

司空睿沉默，目光黯难测得好比一座潭，她的话他终究也没有个解答。

司空睿探手，将她捉得。“就让他去说，回我替你解释。”

“还是，有所不同了？”

“向莞对你说的？”司空睿不第二人想，也只有向莞明白他的过去。他们情说不，但也没想像中的浅。

冯怀音跪在地上接旨，听完以后脸都绿了，等回过神来，脸上早已挂着两行清泪。

没想过他会这么在乎，冯怀音实在觉得方才不该开，即使憋死了，也要放在心里怎样也别说。

“我不能逗留太久，要是兆公公没见到我在造琴房里，一定会向皇后告状。”冯怀音拎起裙摆就妄想溜之大吉。

“你说过你讨厌我的。”

抬起来，兆公公将圣旨她手里。

兆公公敲了冯怀音脑门，恶骂一声。“圣旨都下来了，我能说什么？你要咱家这颗被砍下来才甘心吗？”

这一句话，让冯怀音哑声答不来。

“你走吧！”那个答案，或许现在的他，还不想知。

“你在本司院弹琴时。在那之后，兆公公惹得我气得脚。”

“我不要！”冯怀音拎起裙摆，转就要奔琴房，若不是兆公公拉住她，只怕就要不见人影。

冯怀音抹掉泪痕，逐字看得谨慎，不敢错看。兆公公总喜闹她，说不定这一回，也是逗着她开心的。

“我不要、我不要！呜啊啊啊啊…”冯怀音喃喃地喊着，抓着兆公公的袖不放。“当初说好，只是造琴的啊！”“哎哎哎！你这死丫，别把鼻涕往咱家上糊。脏死了、脏死了！”兆公公很想推开她，却见她愁得像天塌下来要压死人，又不敢那么狠了。

，数度忍着泪，终究也是忍耐不住，潸然泪下。而司空睿回在心里的琴音，也戛然而止。

她不知作何回答，这话算是看穿她的心意，还是随一问？她真转变得那么明显，还是他的猜测？冯怀音满脸羞红直想要挖个地钻去。

“是我好奇问了。”怕他怪罪向莞，冯怀音先挡了下来。

“丫，你去哪里？要是莽撞行事，说不准你一个人掉脑袋，还要拉其他冯家人作

他的冷淡，好似又回到彼此最初相识的时候。那么淡然、那么无所谓，又甚至是那么的疏离。

然后，这一路上，她忍着声没有哭来，泪却不断地落。

“现在，也讨厌吗？”他明明就晓得她的转变，也清楚她的胆怯，仍非得这样逗她，才能顺了自个儿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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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要算是他的回绝吗？还是无声地告诫她别再逾矩？冯怀音不懂，仅是乖顺地听着他的话，狼狈地离开。

“你发颠啊！好好的哭什么哭？”兆公公嘴坏着，但见到冯怀音久久无法恢复过来，弯下去将她骂醒。

“仔细瞧！你以后好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