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你的存在,对别人是一种伤害。
所以大娘对她不好,爹娘不疼她,都是她的不是…
“艾飞雪,你说够了没有!”一声大吼喝止了飞雪伤人的话语。
齐漠昀本是有事到帐房来找厉墀仅的,没想到尚未进门,就听到飞雪说出如此伤人之语。他是看着厉墀瑾长大的,自然知道飞雪的话会对墀仅造成多大的伤害。
齐漠昀大步向前抱住脸色泛青的厉墀仅,厉声向艾飞雪吼道:“我不管今天发生了什么事,你马上回冷心居好好反省,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闻言,飞雪的身子竟发起颤来,愕然地开口,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她竟忘了厉墀瑾是他的未婚妻,竟忘了在他心中,自己只是一个仍有利用价值的棋子,她忘了在齐漠昀的眼中从不曾有她,而她竟傻到和他最重视的女人起冲突。
凝视齐漠昀寒若冰山的眼眸,向她投来森冷的寒光。艾飞雪抿了抿唇,欲哭无泪地转身离去。她为什么会爱上这种男人呢?
看着飞雪寂然离去的孤单身影,齐漠昀心中又升起了那种他一点也不明白的不愉快,他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明明他只是要利用她,为何他…
看着怀中的厉墀仅,齐漠昀不禁想道:唉,这样也好!就顺了厉墀仅的心思,顺水推舟丢弃飞雪,省得麻烦。
向来冰雪聪明的厉墀瑾,却不曾察觉到齐漠昀的心思。她一次又一次努力平稳呼吸,希冀能平缓住心绪,她虽早料到飞雪总有一天会说出那样的话,也早有了心理准备,但真正听到的时候,仍是心伤。
不只一次,午夜梦回时,她埋怨自己的娘亲,为什么要嫁给一个有妇之夫,只要娘愿意,她可以嫁得更好,她却选了个不懂珍惜她的男人,累得子女和她一起受苦。
厉墀仅苍白的脸上露出惨淡的笑,嘲讽自己惹人厌烦的地位,可是如果没有她,这出戏就演不下去了,不是吗?
夜里,飞雪静坐镜前,神色凝重得吓人。
她无法停止想起齐漠昀冰冷的眼神,又想起初见面时,自己是如何不由自主地爱上他…
她将头埋入手中,额角不经意地触碰到冰冷的手镯。她不禁抬起头来看着那对手镯。
那日他带着笑意为她套上这对手镯,对她说她是“特别”的,她虽从未相信,却仍不由得希望他说的是真的,那天,她好高兴…
但如今,腕间的手镯却冰冰冷冷的,没了最初的暖意。
明知道他并不爱自己,可多少次在不眠的夜里,她说服自己想要待在他身畔,就什么都不要奢求,但,心却仍不听话地希冀有一天他回眸看她,而眸中有情意。
然而今晨,这个梦狠狠地被打碎,他抱着厉墀仅一字一字向她吼着,甚至叫她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心,好疼好疼,疼得连泪都流不出来了…
如果没有最初那句“你是我的”,她岂会呆呆守在客栈中,也不会欺骗大师兄,断了自己的退路。
腕中仍戴着那对手镯,她虽将它当成齐漠昀对她温柔的形征,但…该、散、了、吧——
她和他从不曾开始,又谈何结束?艾飞雪苦涩的笑了,褪下了手镯。
妆台上,铜镜和手镯相互辉映,光影隐隐交错在空气中,形成一道昏黄的光网。冷冷的光芒,像极了她和齐漠昀之间,看似华丽却永远冷寂的关系。
她为自己倒了杯热茶,缓缓啜饮,敬自己的心死。
那夜,她睡得极安稳。
突地,窗户悄悄地被一双纤手推开,而飞雪却连手镯被人剪断的声音也未听见,依旧深沉的睡着,作着没有齐漠昀的梦。
清晨——
“上次你怎么突然回去,也没说一声?”书斋中,昨晚一夜无眠的齐漠昀神情依旧温和并带着笑意,这是对着墀瑾的神情,不同对于飞雪时的无心。
“有点事?”厉墀瑾绽着灿烂的笑颜,看不出昨日的她,久久无法平稳自己的心绪。“回去了不是更好,你正好和雪姊姊逍遥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