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你以后不用再来了。”餐馆老板拿两张百元钞放到她shen边的圆桌上，淡淡地dao。

吴桂兰怔了下，注意到老板yan中毫不掩饰的轻蔑以及暧昧，心下自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当下也不多说，拿了钱便转shen离开了只打了遂工的餐馆。

仿佛一夜之间所有人都知dao她是ji，还染有艾滋病的事，每一个chu来找乐子的男人都远远地避开她，每一个缺人的地方都拒绝聘用她。她不由得猜想自己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可是却想不chu究竟得罪了谁。至于那些个经常会和她有些小的同行姐妹，包括小丽，即使看彼此不顺yan，ding多也只是见面的时候抢抢生意，吵吵嘴，打打架，再也不会害她至此zhong田地。毕竟是同一类人，知daochu来混不容易，决不会zuo得太过分。

想来想去，她也没觉得自己zuo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更想不chu认识过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能耐，所以最后还是将这一段日子的遭遇归结于人衰走背运。又想到总有一天这霉运会有个尽tou，于是便又从茫然无力中振作起来。

为了能挣点生活费，她从银行里取了两千块钱，到市西路chu了些小饰品，跟着人四chu1摆地摊。生意说不上好，却也不算差。可是人背时zuo什么都倒霉，没zuo几天，就被城guan抓到，没收了所有的东西。这一次不仅生活费没挣到，连本钱也赔了chu去。

更让她gan到绝望的是，当她那日傍晚垂tou丧气地回到自己租的小屋的时候，赫然发现成功正可怜兮兮地蹲在外面，小屋的锁已经换了。原来是屋主来过，把他赶了chu来。

她怒气冲冲地去找屋主，屋主竟然理直气壮地告诉她她的租期到了，他不会再把房子租给她。并指控她得了不干净的病竟然还敢租他的房子，他没找她赔偿损失已经算是对得起她的了。

赔偿损失！气极了的吴桂兰是yu辩无言，索xing也不同他∴拢被压抑住的本xing当即爆发，加上这阵子受的窝nang气，一gu脑全发xie在了屋主shen上。临走的时候看到抱着tou缩在地上，脸zhong得像猪tou的屋主，她突然自嘲地笑了起来。或许她该去抢劫。

成功一直跟在她shen边，被她发火的样子吓得不敢说话。他可没想到，她那么瘦小，揍起人来竟然毫不han糊。

找了一家廉价的旅馆暂时住了下来，吴桂兰一边找房子，一边开始为两人的生计发愁。成功虽然对世事仍有些懵懂无知，却也可以察觉到吴桂兰的窘境，心中便常常希望能帮她zuo点什么。

也许是霉运快到tou了，那天旅馆的老板娘突然告诉他们，在靠近苷荫塘的那边有一个小院要chu租，租金很便宜，每个月只要五十元。三间平房加一dao砖砌的围墙，在高楼大厦的夹feng中，城市规划似乎遗漏了那么一块地方。老板娘也没骗她，只说那里不干净，以前还有人住，租金也没这么便宜，这几年没人租了，屋主不敢住进去，又舍不得那块地pi，找人看屋是真，租金只是意思一下而已。至于怎么个不干净，老板娘却没说。

吴桂兰现在只是怕没地方住，至于干不干净，反倒不重要了。而且她从小就胆子大，对于这zhong事也不太放在心上。于是租了下来，当日就和成功搬了进去。

雪下得很大，吴桂兰提着蛇pi袋走在人行dao上，遇到垃圾箱就停下来，然后伸chu那只dai着脏兮兮看不chu颜se的mao织手tao的手进去翻腾一下，看到能卖或者勉qiang能用的东西就捡起丢进手中的编织袋中。

真的是走投无路了，zuo什么都不顺，除了捡破烂，她再不知dao自己能zuo什么熬过这段日子。

又冷又乏，吴桂兰提着空扁扁的袋子走了很久也没捡到什么，这样奠气没什么人喝矿泉水一类的饮料，饮料瓶易拉罐等自然也就少了。大雪奠，其实真捡不了什么，她只是不愿傻呆在家里什么也不zuo而已。无意识地轻咳一声，她gan到小腹隐隐地有些痛，不由叹了口气，看到前面就是地下通dao的入口，于是走了下去。

在地下通dao的椅子上坐下，无视来来往往的人liu不时投过来的歧视yan光，她将左手轻轻an在小腹上，希望能捂暖和一点。

穿得已经不少了，旧大衣里tao了两件mao衣，又用围巾包住了tou脸，可是寒风还是直往骨子里guan，gan觉连血ye都似寒透了。这地下通dao里倒是比外面暖和许多，至少没有风。

这样一天下来，挣的钱有的时候连一天的生活费也不够，可是又比坐吃山空来得qiang，也许过几天她可以试试再重cao2旧业。唉，真不知人衰可以衰到这zhong地步。

轻轻抚rou着肚子，她有些沮丧。这个小东西真是个麻烦，留下它似乎不是个好的决定。可是，谁叫她害怕呢。

想起那天自己从诊所里悄悄溜走的情景，她忍不住觉得好笑。一看到那些冰冷的qi械，还有那让人摆chu古怪姿势的手术床，她心中就起了疙瘩，浑shen汗mao都竖了起来。于是连想也不想便借口要上厕所，临阵跑掉了。

事实上她一直没有忘记以前有好几个姐妹因为zuo人liu的次数过多而再也不能生育的事。还有就是有的刚zuo完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