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点,碰触到躲在齿后颤颤的舌尖。
脑子像发了癫,她晕头转向,心也发癫,带着蛮气纠缠他不放。
他全然被动,像瞬间化作太湖之石,僵挺定在原处,但双唇却软得不可思议,被她吻得湿漉漉、水淋淋。他口中有恒常的药味,淡淡还带檀香,想起进‘凤宝庄’灶房院子一年多,默默为他煎熬药汁,每一次守在药炉边,心里总想着他,希望他一切都好,希望他目力得以恢复,希望他将自己养壮些,希望…希望有朝一日或许能近近看他,跟他说上几句话,说她很谢谢他的守诺,说她也对他守义了,来到他身边。
而她之所以愿来,是因为对他有非分之想吗?
思绪攻防,在脑中狠斗自己,当那样的自问清楚浮现时,她心里有愧,火辣辣生疼,猛地便拔开张狂的唇,住了手。
苗沃萌忘记原先要说的话,舌尖动了动,半字也吐不出,却尝到她留在唇舌问的滋味…暖暖、软软的微甜气味,潮湿柔润,像雨后日阳…越想,一张俊脸竟红得透澈,那股莫名火热猛在心间窜烧,烧出他一把火气。
“你…混帐!”他声音恼火却又冰冷,矛盾得颤人心扉。
用不着他骂,陆世平也知自己乱来。
她对报恩的对象行不耻之举,怀非分之想,不是混帐是什么?
但她终究得守着他、顾着他,再如何斥骂,她耍耍无赖、厚着脸皮撑过就好,只盼他别怒到踢她出‘凤鸣北院’,甚至踢她出苗家。
“是。三爷骂的再对不过,奴婢混枨,什么事都敢做。”她坚定应声,两手暗暗握紧。
“…你、你话也不驳,骂了就受,就这么没脸没皮?”
“三爷说的是实话,奴婢不能驳,也没法子开脱,我…我…奴婢确实没脸没皮,才会胆大包天胡来。”不是跟他置气,她说得平淡,完全认罪,就想他消消气。
苗沃萌却瞬间铁青了脸。“你在玩我吗?”
“奴婢不敢。”
“还说不敢——”他一怒,陡然坐起,但这一动动得太急、太快,方撑直上半身,话都没来得及说尽,突然一记晕眩重重打下打得他难以招架。
“三爷!”陆世年本能地扑过去,张臂再次稳稳接住他歪倒的身躯。
她扶他躺下,明显写在脸上的忧心他瞧不见,她自己亦不知。
听他低声又咳,她这一次两手改而平贴他胸央,仍是绕着圈圈推抚。
咳声断断续续,半响后终于止住,她双手亦缓缓停下。
她等着他再骂些什么,但方才顶着一片火斥责她的苗三爷此时却抿唇不语。
他赌气般撇开脸,面向窗下的壁面,下颚绷起,露出的一只耳朵和一小截颈项红得很是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