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一在背后看着两人,只有摇头,拍拍裕志“我去开车,你帮如刃扶他到边门等我。”
裕志于是招呼:“苏锗!”
叫声惊动如刃,原来这个就是闻名已久的苏锗!
瘦削不高的个子。宽大的运动服套在身上好像挂在竹竿上一样——晃荡,一看就不是搞运动的。联想启一的话,恰恰证明他是追随戟人入的长跑队。
突然遇到如刃仔细打量的眼,苏锗仓皇闪避,脸颊窜红起来,一直红到耳根。本来是扶戟人的,却几乎躲到戟人背后去了。惹得戟人虎起脸瞪他。
也警告肆意的如刃:“不准看他!”她当他是瞎的吗?看得这么明目张胆!
“别忘了你昨天晚上的话,我们只是兄妹。”她说完把他交给身后的两个男生。
但理应安静的人却不肯安分,挣开苏锗的肩抓住她的右手“我收回!”着地的左脚痛得他咬牙“如果…你生气的话!”
对此如刃的回答是把他的手臂搁回苏锗的肩头,并且取来绷带把他的左大腿和左小腿绑在一起,以免他再有左脚着地的可能。然后便头也不回地往边门去了。
“很好笑吗?”裕志看着傻笑的戟人。不知道这样的情况下他怎么还笑得出来?真的是傻笑了!
戟人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不理会。兀自低头看着自己被迫曲起的左腿。她这样做是因为她在意吗?不舍得他痛!还是…戟人有千万种假设,他的一线希望却只是幻景。因为除了在忍痛时被她覆盖过双手以外,接下来的日子里,她令他沮丧地又开始躲他了!
其实戟人的感觉没有错。如刃的的确确是在生气,而且非常生气。生气他出尔反尔打乱她的生活节奏,也气自己任他左右乱了心律。所以她避他、逃避他,在她能够让自己面对他而心跳不乱之前她都会避开他!可是,这样的逃避再不如初时纯然,他——受伤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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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在三楼的廊窗边,不开灯的黑暗隐藏她纤细的身影,让她能肆无忌惮贪看那坐在庭院草坪上的背影。他好像在和山田聊天,不知道谈的是什么。昨天碰见的时候山田还问她她是不是和戟人少爷吵架了,少爷好几天都这样闷闷不乐的。
叹息声在背后响起:“为什么不下去看看呢?如果你真的担心!”
“我有没有说过你越来越神出鬼没如同鬼魅了?”她不回应。
“你也越来越懂得顾左右而言他了!”启一靠在另一边廊壁“为什么你那天立刻就知道他扭伤了?”
“如果我告诉你我不能解释,你会不会相信?”她回过脸,月光映在眼底,坦白无欺。她至今不能明白。当时自己手中空无一物,眼前见到的也全是实景,和其他两人一模一样。这种事以前从来没有发生,所以她不知道。
“也许你和戟人有心电感应?彼此相爱的人不是…”
“若真是心电感应,不必等裕志来讲,他扭到的时候我岂不是应该已经知道!”知道他要说什么,如刃慌忙打断,她不愿意听。不是因为不信,而恰恰是因为相信。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她从未在小眉的幻景中见过启一,可是“我累了,睡了。”
启一望着她离开窗口“他决定参赛!”
“那是他的比赛,决定当然得由他下!”她语意淡淡,向前的脚步却多少迟疑。今天上午母亲还告诉她戟人的脚始终未愈,而比赛日日迫近。她当然也知道医生的叮嘱是近期不要进行剧烈的活动。
“你,会去看吗?”启一问最关键的问题。
她没有回答,消失在另一头的某扇门后。
回头,月光下的草坪上戟人正望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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