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问:“江湖中人也兴这套吗?不是说什么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何必在意这繁褥的礼仪?”
这些日子,她看多了,江湖侠女可以大咧咧的跟在男人身旁,还不避嫌的与之同乘一骑——
怎么?同为江湖儿女的她和他就不行?
差这么多!
楚语澄却正色道:“男女之间该有的距离本来就该适当的保持,基本的尊重更是不可废。”
“哦。”黎韵容淡淡的应了声,暗地里益发的钦佩起他的为人来。
瞧他一副俊俏的样子,合该是个风流倜傥的翩翩公子,怎知他不但为人君子,还是个食古不化的冰人——净绷着一张寒脸,心思却难测的骇人。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是好人,虽然他的脸色始终不好看。
“你真是一个好人,一个有君子风范的好人。”不像有些人自称侠义之士却只会沽名钓誉,活在满嘴仁义道德的假象里还沾沾自喜。
她何其有幸能遇上一个表里如一的正人君子?舅爷曾说这种人算是稀有的了,现下的人们无不一一为自己盘算,而他却正直得令人崇拜。
古怪的看了她一眼,楚语澄有股失笑的冲动——她竟然说他是好人?有没有搞错?出身自残月楼的他可是武林中人人欲除了之的邪徒呢!
说出来怕是笑掉人家的大牙了。君子?这么高尚尊贵的词适合套用在他身上吗?
多讽刺呵!
“我不是什么好人。”惯有的冷笑噙在唇畔,楚语澄的双眸闪过一丝阴鸷。
黎韵容却笑得心无城府。
“至少你是我离家后第一个遇上的好人。”
“你离家?”他早该料到了。
漏了口风的黎韵容看他满脸的不赞同,不由得吐吐舌头讪笑。
“噢——也不算离家啦!是舅爷他自个儿先溜下山的,我只是随后跟着溜出来玩而已,玩够了我自会回去。”她还颇理直气壮的扬高上巴。
真是个不懂世间险恶的姑娘家,楚语澄不禁摇头叹气。纵使她武功了得,又怎敌得过人心的丑陋?人心是难辩的,其诡谲有如狡猾的狐狸,涉世未深她再继续这么玩下去,总有一天会玩出问题的。
“你家在何方?我送你回去。”难得的善心是为了能摆脱她,算是了断心中的那抹牵挂。
皱皱鼻头,黎韵容没好气的睨他一眼“我还不想回去,等我玩够了自会回去。”
“姑娘,江湖险恶。”楚语澄语重心长地道。
谁知她却回以一记大大的笑容。
“我知道,不过你放心,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我才不笨。”
论武功,打不过十个总也打得过八个吧!论智慧,她自认机伶得很,多的是小人步数,要还有一身的美丽可以利用呀!天下的呆子多的是。
瞧她自信满满,楚语澄只差没翻白眼,她是不是天真的过头了?
“哎,别净说我,你也挺会惹麻烦的,到处都是在找你的人。”支着下巴,黎韵容好奇的问:“你是不是在江湖中很有名,不然怎么那么多人在找你麻烦?”
淡淡的撇着嘴角,楚语澄不吭一声的拨弄着柴火。
哈!有名?是恶名远播吧!江湖中人谁不知残月楼?谁不对残月楼心存忌惮?
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背,黎韵容掏出怀中的续命金丹,像献宝似的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