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你们瞎猜些什么，我的上对并不是这样，因为你们对的都不通，不你们的丑就罢了，难一定要献丑么？”

仲清：“这又奇了，你们同在庙里倒不认得，来问我。”说着已到门，各人上车分路而回。

我记得是龄第一庆长年。”南湘：“好对，好对，第一定了。这又为什么？”

众人：“我们下场的人，是不怕丑的，只说。”品手指着钟上：“你们看什么时候了。还不吃饭么？”

聘才：“若论三百钱呢，我还打算得来，就是冷清清的听那几戏，也无甚趣味。你不见人家带着垫坐官座，一群相公围着，嘻嘻笑笑的，好不有趣。听了几，便带了他们上馆饮酒。

吃了饭，带了四儿，拿了褥，雇了车，急急往戏园来。将到戏园，元茂：“我们听什么班呢？”聘才：“自然联锦班了。”

品：“这人却也可以得我的弟兄，闻他也是南京人，现寓在济寺内，却没有与他往来。看他人甚风雅，而光景很阔。你可晓得是什么人？”

聘才：“如果不查更好，若一查起来，只说我们路上借了叶茂林的盘缠，他今日来讨，一时不好意思，所以还他的。”

此一番诸名士雅集，却有两个俗苦中作乐，要穷有趣，却讨没趣的事。＊＊＊话说玉从刘文泽家饮酒回来，已是二更多天。先见过父母，换了衣裳，来寻聘才、元茂说话。

于是大家吃饭，洗漱毕，因夜已，告辞来，玉一面走着，向主人：“这园缀得很幽雅。”文泽：“这算什么园，不及徐度香怡园十分之一，几时我同你去逛逛。”

玉：“他们往那里去了？这时候还不回家。”说罢就往里去了，却说聘才、元茂因玉了门，便觉纳闷。元茂自初六那一天，见了些标致相公，心上很想作乐，一来为他父亲拘，二来手内无钱，不能随心所，即对聘才：“今日你也该请我看本戏。”

元茂：“那就难了，当又不当，借又不借，只好拉倒，我是没有方法想。”聘才：“你倒有方法，你有银不肯使。”

到墙上去看报，联锦班在太和园，聘才是去年闲逛熟的了，一径同元茂了戏园。聘才走的快，元茂见那戏园门。

聘才：“我若有钱，怕不请你，还等你说？”元茂便皱着眉，拢着袖闲踱，踱了一会：“我们两人听戏，三百大钱就够了。”

那陪酒的光景，你自没有见过，觉得脂面粉，酒气香，燕语莺声，伪嗔佯笑，那些妙，无不令人醉心魄，其实所也有限，不过七八吊京钱，起银来三两几钱，在南边摆一台酒，也还不够。

元茂又想了一想，径到他父亲房中，开了箱，伸手在箱里摸索，摸着了一大包，有好几十两。打开看了，内中碎的很多，便拣了五六块。元茂住手要包。聘才：“酒两样，大约要二十吊钱，你索再拣两块来，”

却见静悄悄的，掩了房门。那边虎儿走来：“少爷去后，师爷就有人请去了，今日不回来。李少爷、魏少爷吃了早饭去的。”

文泽：“你不见他巍然首座么。”南湘，：“我的对更明明指着他了。”众人问是为什么？南湘：“龙一品长神。”

我就没有这几吊钱，作不起这个东。”元茂听了，心难挠，便：“我是没有衣服可当，你还有几件，何不当票当请我？”聘才：“当了就没有穿的。”

这里宾主二人讲着，那品对仲清：“你可晓得京里又来了一个品么？”仲清笑：“想是品的弟兄。”

元茂：“我有银？在路上就短了，到京后又没有人给我，那里来的银？”聘才：“你尊翁箱里总有银，何不暂借几两来用用，将来我打算到了，照数还你，你也不必告诉他。”元茂：“这恐怕使不得，倘或查问起来怎样回答？”

元茂：“到帐房去借，你与那帐的倒很相好。”聘才：“好意思？才来了几天。为着听戏去借钱，也叫人瞧不起。”

元茂又拣了两块，约有八九两了，一总放在搭链里，在腰间，把银仍旧包了放好，锁了箱。

元茂：“说倒也说得像，但旧年没有题过，恐怕不信。”聘才：“这有什么不信？你只说向来只我已还了，所以没有题起。”

文泽：“我的更说穿了，是‘一品动心。’这也奇怪，为什么牵名姓，都骂起他来？”南湘：“这也是天理昭彰，嘴刻薄的报应。”

众人看时，已是亥正二刻多了，文泽：“到底是不是？你说了我们吃饭。”品：“就算是的，我落便宜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