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忍住了气，装作笑容：“三爷尽说瞎话，我这样蠢孩，那里结得上。我见你天天听戏，也不把睛梢瞧瞧我，也没有喊过一声好，今日在张老爷面前撒谎尽赚人。”

蕙芳笑迷迷的，对潘三丢了个，喜得潘三什么似的，清涎直来，蕙芳即斟了一大杯酒，拿在手里：“看二百吊钱面上，今日破例敬潘？爷一个杯。”

今日我打算去张罗，偏偏你这财神爷来了，可肯通一肩？”潘其观：“要多少？”蕙芳：“不多，二百两。”

蕙芳：“潘三爷，你既心上有我，你今日必得畅饮一天，不可藏着量儿。”其观：“拿大杯来！”

潘其观此时迷了，酒已有了九分，那里知是赚他，便拖住了仲雨，你一杯我一盏的起来，仲雨也醉了，便拿不定主意，痛喝了一阵。

潘三目视仲雨，仲雨：“你瞧，这蕙芳难只值二百银，你潘老三就支支吾吾起来，横竖前后一样，”

蕙芳：“你和我成双好不好？今日请你先和潘三爷成双。”仲雨把蕙芳额上弹了一弹，：“我也？”

几句话说得潘其观骨没有四两重了，张仲雨心上诧异，暗想：“这也奇了，不料苏蕙芳倒喜潘其观，难钱可通神，我的财运来了，好发他一注大财。”

张仲雨见上挂着一张琵琶，就取下来，拨动弦索相和，慢慢的说着话。已到申末酉初时候，蕙芳见他们尚未沉醉，便试他一试：“潘三爷，有句话论理不当说，我们没有什么情，但是，我急了，我欠人家一票银，约明日还他。

其观一听，已觉遍酥酥，前发起来。蕙芳把酒了一，走到潘三边，笑迷迷的重又吐将来，笑了一笑。潘三已张开候着，蕙芳见了便将箸夹了一块鱼，送到潘三嘴边，潘三接了，蕙芳又夹起一块自己吃下，便：“呵唷，了不得了。”仲雨：“不要鲠着了。”

蕙芳又吃了几个青果，仍说不好。潘三过来，把嘴凑近蕙芳脸上，想要个乖乖，说：“你张开待我望望。”

孩，怎么你总不去瞧瞧我，我很想你。

蕙芳：“怕不是。”潘其观：“快拿饭来，一噎就好了。”值席的拿了半碗饭来，蕙芳吃了几，仰着靠在椅背上，只说不中用，疼得很。仲雨：“吃青果便可消得。”

潘其观播脑的饮了，又斟上两杯，对着仲雨：“张老爷，你也饮个成双杯。”仲雨笑：“你叫我和谁成双？”

即向潘其观：“这话不是你亲说的么？”其观。蕙芳笑：“你有几个银号？一个相公给一个，京城里有几百个相公，难你有几百个银号不成？”潘其观：“别人要想我一个大钱也不能，只要你肯，我什么都肯。”

蕙芳着他，他也就了，此时潘、张两人的酒，已有了七分，才又吃了两样菜。蕙芳便到房中换了一衣裳来，益发落得齐整。潘三便把手腕的麻起来，急的蕙芳了不得，又不好跑开，只得与他们扌害拳，又唱了几支小曲。

即便凑趣：“潘三爷真个逢人就说你好，赞你的相貌，赞你的情才技，没有一天不说两回。常说：‘只要你能有心向他，他就拿个银号给你。”

蕙芳听了，几乎气得哭来，睛一红，心里想：“这才也不想想自己分，这等可恶！待我赚他赚。”

蕙芳谢了一声，便在靴里，又：“怎么好受了你这重赏。”潘其观：“凭你的良心罢。”

蕙芳心里已有了主意，对着潘其观把一睃，把潘其观的三魂七魄都勾了来，仲雨也得意洋洋，把指敲着桌，不住的喊好。

蕙劳便亲手去拿了两只大杯，将酒斟满了，一人敬了一杯：又斟了两杯：“潘三爷，我今日本来要和你饮个成双杯，实在酒量小，不能饮，你饮这双杯。”

其观停了半晌，向里摸一个帐夹，有一搭钱票，十吊八吊的凑起来，凑了二百吊京钱。递与蕙芳：“二百吊先拿去使罢。”

每见了你的戏，晚上就梦，倒亲亲的长在一块儿顽，醒了便觉得困乏。你真害死我了，我又没有儿，要这一分大家财作什么？你与我个儿，咱们爷儿俩天天的乐，不好吗？”

蕙芳便把袖掩了脸：“这如何望得见？总为着敬你的杯。只要你多吃几钟，我就不疼了。”潘三：“真么？”便饮了一大碗，问：“可好些么？”蕙芳，其观又饮了两杯，才住了手。

蕙芳便又呼起疼来，其观仲雨也饮了一杯，蕙芳便又说好些，随说：“我见你们吃得快，便忘了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