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些拂意之，本是我去拂他，并非他来拂我，以此人本不好如此事，所以拂起我的意思，于人乎何尤，于乎何损，这才是个有情人。

若情字走到守钱虏心上来，则天上的情关也要去旧更新，另请情仙执掌了。”说得王恂心思开，不禁抚掌大笑：“吾兄说如此奥妙，令我豁然开郎，真可谓情中之仙，又加人一等矣。”

潘三若于媚香真有情，又何必定要他作儿，不过与其来往来往，作个忘年小友，不涉邪念。

而已，而我容貌之心，究竟是什么心，虽未之于，未必不藏之于心。就算也没有这片心。

且辞锋尖利，而独于所好者，便不忍加一刻薄语，亦其情有专用。前舟与阁下，大致相似，和平浑厚，蔼然可亲，所谓宁人负我，毋我负人者也。至于我亦非忘情，但不能轻易用情。

且无我无人，涵盖一切，是情中之主人。”因又：“萧次贤如野鹤闲云，尚有名士结习，但其纯静，人不能及。

用时容易，到完结便艰难。若使孟狼用之，而无归束，则情太泛鹜，反为所累。莫若将自己的情，暂借与人，看人之用情，如有欠缺不到，或险阻不通，有难挽回难收拾，我便助他几分，以成彼之情，究以成我之情。总之情字，是天下大同之，可以公之于人，不必独专于我也。”

我知其用情阔大，与度香同源异，所以度香常赞他，也很佩服他。至若魏聘才、冯佩、潘三等，真可谓情中之蠹，近其人则蠹，顺其情则蠹心。

终日相对，娓娓无倦容，其情可见在此。竹君恃才傲，卓荦不群。唯用情为甚恳挚，虽其狂态难掩，而究少克伐之心。卓然如云行，随遇合，竟无成心，凡事以天趣。

及到媚香怜其难诉之隐情，其不怨之劳苦，似稍加颜，令其自明。及亲见湘帆吐属之雅，容貌之秀，而且低首下心，竭力尽命，又不涉邪念，一味真诚，故即被他动。

不过情有邪正，潘三之情，是邪情、情，非湘帆可比。若定说他于媚香毫没有情，又何至三回五次，这么瞎结呢？”仲清笑：“这最容易解说的。

仲清：“何敢当此谬赞，但人各有所近，不能使附合。即我在度香，闻得那个华公的举动，虽未与之谋面，但其豪是常听见的。

如今假使媚香得其银号而不遂其心，吾恐潘三必仇恨媚香，骨髓，岂有钟情之人于所之中，又加得上些所恶么？

世唯好不之人始有真情，若一涉亵，情就是亵上生的，不是分中来的。譬如方才说的潘三，心上也是想着媚香，难说他也是钟情的不成？”

王恂又问：“度香之情，为何等情？”仲清：“度香虽是个大纨，然其为人雍容大雅，度量过人。博而不泛，气盛而不骄。

王恂：“也要算情，若说不是情，他也不想了。”仲清笑：“潘三若有情，倒绝不想媚香，其想媚香正是其无情。”王恂笑：“此语有些矫了！

但又闻宝珠讲，琴言留意庾香，已在怡园未会之前，就是初六那一天望见庾香之后，便恍恍惚惚，思及梦寐，这却猜不透，因果之说容或有之。”

但世间既此人，断无其拒绝，反不其逢迎之理。所以庾香一怒，而琴言之愈。琴言一哭，而庾香之弥甚。

王恂：“吾兄之论，如楞严说法，绝无翳障，以此观庾香、琴言之情，正是极极正，就在人人之上了，若湘帆、媚香之情，较之庾香、琴言，又将何如呢？”

王恂：“此等学问是极极大的了，是能以天下之情为一情，其间因付，使其各得其正。推而言之，杀成仁，舍生取义，也是这个念。若观浅，则朱家、郭解一辈，是以自己之情，借与人用，吾兄又是个情中之侠了。”

仲清笑：“那又是一。我看湘帆之媚香，起初却是为起见。已了无数冤钱，一旦遇见这样绝，故辱之而不怒，笑之而不耻，犹之下界凡人，望见了天仙，自然要想刻刻去瞻仰的。

虽然只得一面，他们心上，倒像是三生前定，隔世重逢，是呼相通的了，此即是庾香、琴言之情，似已支支节节，布得满地，你尚说没有么？

到动之后，自然就相好。既已相好，则如漆投胶，日固一日的了，溯其见面之初，湘帆则未必计及媚香之分，但见其容貌如，自然是柔情似。及看媚香凛乎难犯，而且资助他，劝导他，则转为敬，转敬为，几如良友之箴规，他山之攻错，其中不正而自正，亦可谓勇于改过，以湘帆比起庾香来，正如云、相如，同工异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