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贴写便叫陆皂隶去向归自荣借一千银，被归自荣啐了一脸吐沫，便一五一十嚷将来，归自荣无法，掩不住，也只得和他闹了一常陆皂隶讹诈不动，逢人便说要告他。

十四日二更天还在场外，那是二场犯了贴例贴的了，所以不用去。你当他还未场呢。”陆皂隶：“原来有这些原故。什么叫作犯了贴例贴来的？”

他并且上前来问什么事，讲了多少话，急得什么似的。那时我去不理会，后来见他报了举人，我又不曾认错人，细细想来，他没有场，怎么也会中呢？请教你评个理来。”

陆皂隶：“你说二场是八月十四日去，是什么时候名，什么时候封门呢？”葛贴写：“名总在一早，到了午未时也就要封门了。”

陆皂隶：“我原听得人说，不完场是不能中的。我方才讲的那街坊姓归，名字叫自荣，现在中了三十四名。我于八月十四日二更天去传乌大傻，明明看见归自荣在那里。

陆皂隶：“我们街坊有个姓归的，是个南边人，招赘在乌大傻家里，常见他的。我家与乌家隔不到一箭远，在一条胡同里，这且慢说。我问你年年下场的日可是一定的日期，或是可以先后移改的？”

难你不知我们的苦？若要想得经承，至快还得七八年，你想难不难？不比别的衙门还有些活动，这衙门作了经承便又怎样？”

陆皂隶：“到十四日二更天，还有不场的人吗？”葛贴写：“怎么能够到二更天？今年名极快，二三场午正时候已经封门了。

葛贴写：“这却奇了，或者你认错了人，或是记错了日，不要是十三晚上。”陆皂隶：“这人虽烧了灰，也认得来，断不会错的。至于日，有票字为凭，而且明日就是中秋节，一发不会记错。你想是什么缘故？”葛贴写：“这真奇了。”

俟拿到代枪之人，再行定案。此案一，闹动了多少不第生监，鸣鼓而攻，并把归自荣在城外那些事情，一总通，中看成了一个大笑话。

细细想了一回，问：“你可知他的底怎样？”陆皂隶：“这却不知，他外面是极好看的，说是乌家的女婿。至于他是那一省人，我也不知：“葛贴写：“你细细访一访，如果真没有场，这就了不得，必定有个名代替的了，你若访实了，歇天我同你去找他，看怎样。我们见景生情，大家可以发些财。”陆皂隶：“我也是这么想。”

葛逢时，已将几个火烧吃完，然后问：“你可要吃心？”陆皂隶：“我已吃了油炸糕、甜浆粥了，我有一件事不明白，今日难得遇见你，正好讨个教。”葛贴写：“有什么事难明白？”

那经手的回，又从中赚了十两，那廪生仅得他三十两银，倒替他中了一个举人。如今天天向回吵闹，把回的大门也打破了，归自荣躲在家里再不来，并且闹得外有些风声了，陆皂隶从妈中访得清清楚楚，便告诉了。

陆皂隶：“作了经承到底好，你看黄经承与张经承怎样局面，簇斩新，风不动，火烧不着的一所好房，好车，草黄银鬃大骡，你瞧气怎样光鲜，衣服怎样面，也就罢了，将来还有个小功名。人生在世，衣无忧，就也难得。”

内中有个回，替他经手，请了一个浙江人，丁忧的廪生，许了他一千两银，先付笔一百两。归自荣没有钱，只付了四十金，至今分文未付。

葛贴写：“乡试么，通天下是八月初八日场，初十日来，十一日再去，十三日来，十四日再去，十六日完常这是各省一样的。会试是三月初八日起，也是一样，”

要补经承了，将来可肯照应我们？”葛逢时叹气：“老陆，你是衙门中老手了。

葛贴写：“这些事你要问他作什么？贴例的或是烧了卷，或是墨污了，或是不完卷了白卷。这些有病的卷，就不发誊录所，就贴了来，不要他再去了。”陆皂隶：“据你说，贴来的可会一样中么？”

葛贴写与他作了一张呈，就递在里。回知了，通知了那个廪生，两人星夜逃往他方去了，中审了两次，归自荣不能狡赖，只得据实供明，革去举人，监押起来。

二人商酌定了，葛贴写还了茶钱，各自去了，歇了几日，陆皂隶访得明明白白。是归自荣撵一个妈，因偷了一张钱票，两样银首饰，被主人搜着了，撵了来，归自荣那日因城外人多，故躲在城里看戏，请的客都是心腹至，所以不瞒他们。

葛贴写：“你好明白！既贴了来，没有完场，怎么会中？就是大主考的儿，也不能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