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茂林“如今事情也难，不比从前了，都是打算盘的。你看那家寓里到晚没有人来？就是空坐的多，吃酒的少。

长庆媳妇：“阿哟哟，言重言重！多谢你看顾我们的好心。我想我们当家的在日，那间屋里，一天至少也有十几个人，围着那盏灯，一个起来。

蕙芳随说：“是个知县，是江南人，这个人甚好，就是不大有钱。前日见了琴言，很赞他，想他作儿，所以肯替他师。昨日与我们商量，若要三五千两，是不起的，三千吊钱还可以打算。”长庆媳妇里“阿哟”

一个躺下，倒像吏里选缺一样，挨着次序来。到他死了，不要说是人，连狗也没有一个上门。那两个孩也不好，麻又戆戆脑的不在行。我想这个门也支不起，心上想另作别计。

了几声：“三千吊钱就要师！你想那琴言去年唱戏时，半年就得了整万吊钱。如今与他师，这个人就是他的，他倒几个月就捞回本来。啧，啧，啧！有这便宜的事情，我也去了。”茂林：“嫂不是这么说。

茂林笑嘻嘻的说：“竭诚来与嫂请安的。为我曹大爷没了，嫂究竟是个不闺门的妇家。适或外面有什么使唤我，可以叫伍老麻来说声，我是闲着。尽可效劳。”

蕙芳与茂林练了一番话，约定晚饭后同去，蕙芳也便回来。却值田航来看蕙芳，蕙芳即与他吃了饭，谈了一会，航去了，茂林已在外面候了多时。定更后了，茂林提了灯笼，照着蕙芳，到了长庆家，也不找琴言，找了伍麻，请了长庆媳妇来。

三旦见琴言的凄恻是生于激，云之慷慨是生于怜，都也枨起来，泪珠堕。云问：“这话谁去讲呢？须得个老成会说话的。若你们去，恐不中用。”

茂林：“这是班里的苏大相公。”蕙芳上前见了礼，叫了婶娘。长庆媳妇还了礼，请他坐下，问叶茂林：“你们二位，什么风这冷门来？”

蕙芳：“婶娘，果然要他师么？如今倒有个凑趣的人。今日原为着这件事来与婶娘商量。”长太庆媳妇：“是那一人，现作什么官？”

我有了这一总银，也可过得一世，自然不向你要养老送终了，他又支支吾吾的，没有快快的一声。”

蕙芳：“此事少不得叶茂林，玉侬是他同来的，又是他教的戏，他也老成，会说话。”琴言连连：“必得他去才妥。”云：“既如此，你们早些回去罢。

你方才说回南方的主意倒好，究竟是个妇家，住在京里，无亲少故的，要支持这个门原也不容易。不如带几千两银，与令弟开个大铺，倒是个上策。”长庆媳妇笑：“阿哟哟，你倒说得好！

若有几千银，我也不着急了，原是为的两手空空，所以为难。我前日不是和琴言商量么，我说我要靠你的了，你去对华公说，可一月给我二百吊钱。他又说不能，也不敢去对他说。

我娘家在扬州，娘今年才五十岁。大兄弟开了个估衣铺，闻得很好。我想回去，手内又没有钱。你兄弟在日，是东手来，西手去，不要说别的，单这一盏灯，一年就一千多吊，还有别样消，一家的浇裹呢。

这两个傻孩赔饭赔衣裳，一月挣得几个钱？昨日有两个生人来打茶围，他们就留他喝酒吃饭，吃了就走。麻跟了他去，才开发了三吊钱，你想这买卖还作得作不得？想起来直臊死了人。”

跪下拜谢。云连忙搀起，见琴言如此光景，颇觉恻然，说：“玉侬何必伤，我看你终非风尘中人，不过一举手之劳，何足称谢！”

蕙芳见他扎了白包，穿了孝衫，下面倒是条长绿绸，白布弓鞋，黄瘦脸儿，长挑材，三十来岁年纪，像个嘴尖利的人。见了蕙芳却不认识，问茂林：“这位是谁？”

我说你既不能拿钱回来，难将我吊在西风里么？况且华公在他面上也没过什么钱。我说你何不请个人去对他讲，拿个三五千两银来了师，以后就由你怎样。

蕙芳：“人说他倒是个直人，顺了他的，倒也易的很的。”琴言、宝珠、素兰先回去了。

这边四旦个个喜，辞了次贤，也同去找了叶茂林，告知此事。茂林一应承，又对蕙芳：“停一会儿，你与我同去。我年纪老了，笨嘴笨的，恐说不圆转，你在旁帮个腔儿。那位庆嘴里，好像画眉哨的一般，我有几分怯他。”

今晚就请叶茂林去，讲妥了，我明日听信，碰玉侬的运气何如。我宅里还有事。不能陪你们，要过那边去。”云带了家人先园去了，回到住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