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中虽有丽句，却带古艳。惟此二语稍时，不称通篇也。只要去鸲鼠须四字，就救转来了，‘琉璃研匣，常置端溪。

石翁也太息几声，又问：“王质夫、刘敬之都好么？”翁：“甚好！我见他们一班的后人，个个都是佳品。”石翁：“都好么？”

石翁：“敬佩良箴，自后必为留心，以赎前咎。”忽然看看琴仙，说：“琼枝太艳。”又笑：“无逾我园，无折我树檀。”琴仙听了说他“琼枝太艳”

石翁大笑：“当不起，但齿加长也还说得去。”翁笑：“下联倒难对呢。”又说：“此地有个卢莫愁，借他对一对罢，‘卢家少妇是乡亲。’”石翁狂笑起来，：“这个不可。

石翁：“游戏之言，颇得天趣，《三百篇》不废《桑中》、《溱洧》，何以圣人当日删《诗》，也不另编一集呢？”翁：“此是存本国土风，且寓惩创读诗者之逸志。

翁：“第一相貌就好，温然如玉，学问各样全的。”石翁笑：“相貌好了。自然心地灵慧，这是一定的。还有好的呢？”翁把那几个名士一一说了，石翁：“今年状元的那个田君，他的父亲也算我的门生，中了士，就不在了。

而识者则既而往，已不观。且有妨于名教之作，尤宜割。兄如赵飞燕、卓文君风太过，固不肯为小节所拘，但后之名，权在人，吾兄岂不自知。特以才华侗傥，厌作绳墨中生计耳。”

翁又饮了几杯酒，：“老兄近来诗力益肆，正如浔九派，泛滥横溢，弟倾心已久，但阁下之诗，无论游戏之言，也全稿，似乎不可。何不分为内集、外集？”

翁：“这是你老先生没有考上，所以题起你的牢来。”石翁：“这也不然，我倒是公论。那梅铁庵的令郎怎么好呢？”

养由基如一矢不中，毁者集，我甚畏之。自今以后，将焚弃笔砚，善刀而藏，不作后虚名之想，浮沉于半刺间，以终老是足矣。”

若以吾兄现说法，似以逸志为正音，以游戏为风雅，譬如群仙齐集于王母瑶池，而曲巷青楼之妖婢连袂而来，且得与彩鸾、双成并坐其间，无目者以为同一丽姝。

翁：“你不见汤临川与梅国桢的回书说：‘少与诸公比肩事主，老而为客，所不能也。’仆少未立朝，老屈下位，岂能再作依人之想。况彩笔已还，枯难索，虚名有限，大敌恒多。

便有些不悦。翁望着园中：“你这园真好清净，正是合着‘树时见鹿，溪午不闻钟’两句。”

石翁：“仗文章也尽可自豪，何必手板在，浮沉宦海？依我殊可不必。或依莲幕，或遨游名山，岂不自由自在！”

翡翠笔床，时安湘。’便是六朝句法，老弟以为何如？”翁：“真一字之师，敢不拜服！”

这一句倒可用作印章，作对不好，再想副大方些的。”翁：“我又想了一副，但你又要疑心的。”石翁：“你且说来。就骂我，也只要骂得切当。”

他是‘琉璃研匣，终日随。翡翠笔床，无时离手。’此等句倒好。你换了置鸲之端溪，卧鼠须之湘，此调便时格。

翁：“第一是梅铁庵的令郎名玉，号庾香，竟是人中鸾凤。今年若考宏词，是必中的。”石翁笑：“宏词科也没有什么稀奇，熟读《事类赋》三就取得中宏词。”

翁：“就请教，那两句呢？”石翁：“琉璃研匣，翡翠笔床，是用《玉台序》，但他一一淡，相间成文，便古格。

翁：“腹不负我，我不负腹。文如其人，人如其文。”石翁想了一想，：“对虽非是你的好心，但于我颇合。文章在，也是共见共闻的，千秋位置，自有一定，就用这一副罢。”

翁叹：“我并非老恋栈，但也有个难。你晓得我数十年来非特依然故我，反成了个孑，还是立锥无地。我若有你这样仙才福，自然也会安享了，正是命磨蝎，无可如何。”

他的母舅张桐孙也与我相好。这徐公自然不用讲了，晓山相公可为善人裕后。”翁将怡园诸人分题的对念与，石翁也赞了几联，说：“倒不料一班小孩居然能这样，真是英雄少年，我辈老儿，倒要退避三舍了。”

翁又将那篇序文念了，石翁赞了两声，：“竟是一篇唐文，宋人四六无此谨严，但其中有两句，还要斟酌斟酌。”

吃么？”

石翁听了，始不为异，忽然悟了，说：“可恶！可恶！”翁也笑。石翁：“你送我副对，要说得真切，不要那隔靴搔的话。”翁念：“天下词人皆后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