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乔愣了下,片刻只是幽幽低道:“我就在想似乎忘了什么事,原来客栈烧了。”她说得好平静,平静得近乎空灵。
看她这样,更让旁人难过。“掌柜的…”两个老的,心一酸,跪在她床边哭了。“妹妹…”风清舞扑倒在她身上,嘤嘤哭泣。
心会疼的,日天记起风乔说的——就是哭泣,她也不要叫别人看见,他似乎感觉得到她没流下的泪,隐隐地淌过他的心头,熨过一道道炙人的灼热。
柴守尘抿紧薄唇,手握成拳,暗自决定要揪出放火的人,叫他们好看。
风乔浅笑,轻柔地滑开风清舞的发丝。“姐姐,别哭了,人没事就好了。”
“小妹。”柴守尘从后头取了样东西,两手捧交给她。“这是伯父的神主牌位。”那是他拚死从火神祝融手底抢下来的。
触及黑焦的神主牌位,风乔的凤眸立时弥散氤氲雾气。“爹…”她抱住神主牌位,从胸口挤出一声干嚎,干涸的噪音没有一丝水气,她竟哭不出来。
“爹…”风清舞凄凄恻恻地跟着哭唤。
“柴大爷。”悲怆的气氛中,细传出不寻常的低语,日天耳关,注意到二楞子拿了药回来,却先钻到柴守尘的旁边,在他耳边嘀嘀咕咕。
只见柴守尘两道浓眉上飞成利剑,手握持着腰间长剑,旋身退出房间。
日天挨到二楞子身边,沉道:“怎么了?”
二楞子愤声低语:“老大,我在外头瞧到『无奸不』他们家那一砣,带了一票人来,说不定他们是要来闹掌柜的。”
“我去看看。”日天悄然移身,不知觉中,像抹烟似地消移。
外头的事,交给他们两人处理,二楞子端好了药碗。“掌柜的,吃药了。”挤入哀伤的人群之中。
日天到了外头,见柴守尘环胸持剑,守在门口。
“柴兄。”日天抱拳为礼,含笑以对。“感谢您在火场中仗义,救了凤姑娘一家。若非柴兄收留,我们恐怕还无栖身之所。”
“不必谢。”柴守尘淡扫过他。“大妹、小妹同我如一家人。她们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兄台这声谢多余了;至于栖身之所,你是更不用谢了,是小妹容你,不是我收你。”他一句话,要把日天堵到千里之外。
日天倒还笑得出来。“不管怎样,还是得感谢,柴兄爱屋及乌的胸怀。”
“哼!”柴守尘轻哼,目光冷移,商添财带着的人,已经快来到门口——寒剑出鞘,他将剑刺落在商添财的前面。“啊!”商添财吓得大喊。“柴守尘你这个不知死的。”旁边的保镖口出恶言,掂量柴守尘和日天两个立在一起,手上倒也没敢冲动。
“别生事。”商添财低叱了他们几个。“我今天是要带风家小姐回家的,谁都不准闹事。”
柴牙尘挽剑。“这是我的地盘,我没点头,谁都别想进出。”
日天视线在屋内门外徘徊,心头却有了别的计算。
“什么叫你的地盘?!”商添财旁边的总管尽忠护主地吠叫。“这蒲柳城每分地都在我们老爷子脚下;更何况,我们家少爷可是风家两姑娘的未婚夫。
他要见她们,是天经地义的事,你管得着吗?”
“啊!”剑光刷地点指总管,吓得他一声尖叫。
柴守尘持剑抵住他。“听清楚,我这里,不容犬狗吠哮。风乔需要静养,你们谁吵了她,我割下他的舌头来。”
“柴兄。”日天足尖点地,身形几转,从地上踢了剑鞘,又格开柴守尘的剑锋,再顺势落剑入鞘。“大家以和为贵,何必动怒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