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骆逸风说:“还有矮奴公主呢!自从她知道那位年轻勇士失踪的消息后,就泪洒不停,终日思念,整个人也病倒了。而那年的秋天,阿寒湖一直笼罩在潇潇的秋风中,一天的晚上,天空突然下了一场前所未有的狂风暴雨,好像要引来水灾。但美丽的公主,却在窗前听到仿佛那勇士的声声呼唤,在风雨中清晰的从湖畔传来,她心中一动,就像中了魔似的,对着阿寒湖狂奔而去,然后,纵身一跃,沉入了水底…”
“天哪!”嫣蓝不自觉的叫:“为什么这又是一个悲剧?”
“就因为它的悲伤和动人之处,才能够把故事流传下去。在公主跳入水中的第二天,阿寒湖却奇迹式的风平狼静,好像所有的风暴,只是昙花一现,于是酋长派了大批人马,大家划着船四处寻找公主的踪迹,却在湖畔,找到了一种从未见过的绿色球型水藻,美丽得就像公主身上和发上穿戴的小绒球,遍布了整个阿寒湖,大家就开始穿凿附会的说,那是公主和失踪的勇士,他们的灵魂所幻化而成的,所以住在这儿的矮奴人,替它取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摩利莫’。”
“这么说来,”嫣蓝眼底闪着一层泪光说:“这儿的毯藻节,也是为了纪念他们坚贞的爱情,才流传下来的祭典,是不?”
骆逸风沉吟了一下。
“我想是的。”他说:“缠绵的故事,总是教人感动,虽然这也许只是空穴来风的一种传说,但住在阿寒湖的人们,却始终相信它的真实性,于是有人感于这样凄美的故事,才作出了这首哀怨动人的摩利莫之歌,一直流传到现在。不过,也有人说,矗立在阿寒湖畔遥遥相对的两座山,被称为雄阿寒岳的是那勇士的化身,而雌阿寒岳,就是美丽的矮奴公主。”
听着听着,嫣蓝不经意的把眼光望向远处黑暗中的一座山峦,在月光的照射下,那淡淡的幽影,投射在湖水中,好像有一个飘逸的女孩,在那儿低吟浅唱、在那儿翩翩起舞…不由自主的,她竟陷在那片迷-里。
“-怎么了?”骆逸风突然问。
嫣蓝很快的收起思绪,回头说:
“我只是被那故事感动,也一直在想,为什么相爱的人总是无法结合,就像你、就像我,还有传说中的矮奴公主,难道爱情一定要心痛、一定要生离死别,才算是美丽吗?”
骆逸风浅浅一笑。
“或许吧!”他说:“自古多情伤离别,既然能够成为令人感动的故事,那曲折处,就必然也是动人之处。”
“可是这故事太悲了。”
“最起码,”骆逸风吸气的说:“他们的魂魄能够结合为一,化为湖底一颗颗的毯藻,早也相依、晚也相依,这不也是一种美丽的结局吗?”
“是的。”嫣蓝鼻子酸酸的说:“生不能同衾,死也要同坟,那多悲壮呀,就像梁山伯与祝英台的化做蝴蝶双双飞,可惜今生,我再也不能了。”
猝然间,她一时心有所感,眼底就滑下了两行热泪,潸然的布满了整个脸庞。
那盈盈的泪珠,同时也把骆逸风给引得一种莫名的揪痛。而一股怜悯之心,也油然而生,让他有些儿心急,有些儿慌乱,又有些儿不知所措,就情不自禁的俯下头去,用他那两片干燥的嘴唇,印烙在她的睫毛上。
那一吻,把嫣蓝给震摄住了,只是呆呆的、傻傻的,一动也不动的站在那儿,任着他轻柔的吻着她的眼泪,吻着她的脸庞,吻着她的鼻子。最后,落在她那柔软而悸动的唇瓣上,直到一阵冷风吹来,她轻轻打了一个冷颤,才从混沌中清醒过来,用力的推开他。然后,不由分说的,就狠狠的在他脸上打下一记耳光,惊愕而痛楚的喊:
“骆逸风!你这个伪君子,你为什么要乘人之危?为什么要侵犯我?”
“我…”骆逸风抚着火热的脸庞,嗫嚅的说:“我没有,嫣蓝,我真的不是存心要冒犯-,而是我不能自己呀!”
“我不要听!”嫣蓝颤抖着身子,愤恨的说:“你太教我失望了,骆逸风,我原以为你是个热血心肠、至情至性的好人,想不到你也只是个风流成性、游戏人间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