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鼻孔没冒烟。
“对了,尽管妳准备离开不打算申请赞助金,我还是有必要把『薪火相传文化基金会』对于申请案件的审核制度跟妳说清楚讲明白,免得以讹传讹,混淆视听。”
“你请说,我洗耳恭听。”
“当基金会接到申请案件,经初审通过,林秘书会联络申请人提供更进一步的数据,交由五位评审委员深入或实际走访查核后,采多数决无记名投票方式决定赞助与否。”
“也就是说,身为基金会出钱老板的你,并没有投票权?”
“是。所以,妳担心我会公报私仇,我只能说…”
“说什么?”
“妳真的想太多了。”
“这、我、呃…不好意思,我又改变心意了,我决定还是要向贵基金会申请赞助。”她声音很小,以做错事接近认错的低姿态,双手奉上装着数据的牛皮纸袋。
他淡淡笑笑收下,说:
“我会请林秘书把资料交给评审委员。”
“万事拜托。”
“请坐。”他回到办公桌,拉开座椅坐下来后,招呼了声。
“谢谢。”她隔着办公桌与他正面对坐。
“妳…不介意我翻一下资料吧?”他拍了拍牛皮纸袋。
“请便。”
“苦花鱼歌仔剧团?嗯,不俗的团名。”他取出数据,眼睛落在摆在最上面的剧团简介──
银白色的苦花鱼,有着流线的体型和有力的尾鳍,使得牠可以在险恶的地形与湍急的激流中活跃自如,为牠赢得“激流的勇士”之封号;再者,由于牠在啃食硅藻时,银白色的身体会侧身翻转,在水中呈现闪烁的亮光,因而又被称为“水中的萤火虫”我的父亲认为不管是“激流的勇士”或者“水中的萤火虫”,都饶富激励意义,于是,拿牠作为团名。
“令尊很有见地。咦!怎么,妳…”他眼瞳蓦地一亮,斜斜睨住她。
“我、我怎么了?”她被他那双犀利曜眸睨得心坎儿猛一抖,脉搏险些儿停顿。
“妳竟是团主?失敬,失敬。”他好玩地朝她抱拳一揖,坦言:“这完全颠覆了我对歌仔戏团主烫电棒头穿花衬衫嚼槟榔趿蓝白拖的刻板印象。”
“其实我也只是挂名而已,所有的团务都交由副团长一手打理。”她如实回答。
“是吗?”正聊到兴头上的他有些扫兴地觑了眼手表。“很抱歉,公司临时出了些状况,今天一早我进到公司就跟各部门的主管一直在开会讨论解决之道。刚才我宣布会议休息半个钟头,然后利用这点时间过来见妳,现在,时间差不多了,我必须回会议室继续主持会议。不过,我保证一定会找时间详读妳送来的数据。”
“谢谢。那,我走了。拜拜。”她如释重负地站起来,翩然转身准备离去,又倏然止步,吶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