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便一直在这处必经的山道上等着,就盼能有个一亲芳泽的机会。
“此事我家老仆能胜任,不劳烦。”沐策不耐地在后头低唱“花叔,还不走?”
马鞭再次划过天际,无情的弧度并未理会留在山道上的那颗爱慕之心,就在一路赶路的状况下,他们四人在天色擦黑的时分就已回到了家中,用过饭喝过药的苏默,气色虽还是很不好,却已不再喘了,在稍事洗漱后,她便早早回房躺下。
处理好苏默后,沐策带着凝重的神情找来花家夫妻,打算趁今夜就把那些他所不知的事情全都问个清楚。
“三姑娘她…”花婶握着手中的茶碗,很不愿地再次揭开那般尘封的往事“她小时曾被人关在废弃的柴房里,那时受了凉,就落下了这病谤。”
由府中下人们联手扶养长大的苏默,六七岁时,正是调皮的时候,有日不小心犯了错,遭向来听命于苏大夫人的管家给关进了闲置不用的柴房里。管家的本意是想说就关她个一晚,让她反省反省就算了,岂料后来在忙起来后,他也就忘了这事。
那时正值初冬,大寒天的,她就这样无水无米的挨了两日,直到两天后,发现孩子不见了的众人,这才在柴房里找着奄奄一息的苏默。
花叔接着开口“那事不久后,有天夫人教唆了她自娘家带来的下人们,聚在一块儿齐声嘲笑小姐的跛脚…自此以后,小姐每回被人当着面嘲笑她的脚,或是在人多一点的地方待久了,她就会两眼发黑犯起病来。”
沐策不禁听得怒火中烧。
“这事你们在带她下山之前怎不早说?”怪不得自他来了这儿以来从没见她下过山半回,而他俩,明知她有这病,却还带着她去城里冒险?
花叔低着头,颇自责地垂下了双肩“待在山上的这三年多来,也没见小姐喘过一回,我们以为…以为她已经病好了…”
“大夫说过,这是心病。”花婶拉过沐策的手轻轻拍着,要他沉淀下这一日下来他闷在腹中的火气“我就实话同你说吧,三姑娘她极怕外人。”
“极怕外人?”沐策错愕地瞪大眼,不一会儿又攒紧了剑眉“我也算是个外人,可也没见她曾怕过我。”
她摇首“沐沐你不同,你是三姑娘亲手带回来的。”
“那又如何?”
“她就是孩子心性,每每都把她捡到的东西当成自个儿的。”花婶打从一开始就很清楚苏默的心态“所以说,你是自家人,不必怕。”
听了这话后,沐策的面色不禁稍微缓和了点。
“她这病…可有法子根治?”虽说住在这山上是能不让她犯病,可她也不能一辈子就这么被孤立在人群之外。
花婶莫可奈何地长叹“怎么治?心病还得用心药才能治。”
苏默的心病,是她那只已注定跛一辈子的右脚、是她身为名妓的娘亲、是众人看待她的目光、更是她的自卑,而这些,世上的药石皆不可愈。
长期住在山顶上,或许不只是他们,就连苏默也以为自己早已走出往事的阴影了,可今日无情的现实却证明了,有些事,真的不是说想忘就能简单忘了的,就算脑海里一时忆不起了,身子却也还是牢牢地记着。
“沐沐?”花婶伸手轻推着坐在面前发呆,心思已不知跑哪去的沐策问。
他沉吟地道:“同我说说苏府的事吧,特别是关于苏大小姐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