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饭煲里有白腾腾的蒸气，杭椒柳也炒好了，她夹了一筷尝，他抗议：“不许偷吃！”她瞪了他一，只得夹了一筷给他，真的是很好吃，很香，很，柳细。他从来没吃过这样细的柳，只觉得好吃。

那样孩气，他不禁再次微笑。

“喜就拿回去，”他说“反正我要了也没有用。”

她饭的时候也可的，神气活现像指挥官，指挥他拿东拿西，还要洗菜，他站在厨房门不肯去，直抗议：“君远庖厨。”她正低切西红柿，连都没抬：“那等会儿你不吃。”

他说：“矫情。”

他喜这个分方式，与她一人一半。

她又回过来问他：“上面的果，芒果多一，还是火龙果？”

将大袋小袋放后车厢，阮正东说：“真没想到一个厨房要用这么多东西。”佳期则是另一叹：“我也没想到这么贵。”

他说：“你等着。”转卧室，翻自己一件半新的T恤，说：“系上这个。”

“单吃就没有意思了，”佳期又回看了看大玻璃后正在成型的忌廉鲜果糕，一脸的垂涎“我就吃糕上铺的那一芒果。”

佳期啊啊叫：“油锅一起，我这衣服算是完了。”

她想了想，承认：“我有时候是矫情的。”

她一手端着盘，另一只手拿着筷正拌柳，他不假思索替她系上，用T恤长长的袖在她腰后打了一个结，她的腰很细，很，阮正东想到一个词，纤腰一握。

佳期持要去买糕，超市面包房现烤的，十分新鲜，有许多人在那里排队，糕面包特有的焦甜香气飘散在空气里，她回过来向他笑：“加忌廉？”

他十分克制着自己，才没有伸手去握一握。

等到最后菜要下锅了，才发现有样很重要的东西没有买——围裙。

他没有回答，她淘气地伸手在他前晃动：“大少爷，回魂啦，我要吃芒果多一的，好不好？”

车开得很慢，穿行在初冬的夜中，长街两侧是辉煌的灯火，仿佛两串明珠，熠熠地蜿蜒延伸向远方。夜温柔得像能来一样，车里气太充足，佳期脸颊红扑扑的，告诉他：“大学的时候没有事，黄昏时分就一个人去坐300路环城，坐在车上什么都不想，就只发呆，看天一一黑下来。”

其实超市的菜架永远好卖相，菜叶青翠整齐，瓜果缤纷排列，货架的橙黄灯光一打，颜绚烂似广告图册，每一张都赏心悦目，连菜心在灯光下都像碧绿的翡翠束，他选菜心拣最最大的往车上放，佳期又一一拿回去：“这些都太老了。”十分尽职尽责地教他“要选一的，用指甲掐一下菜，掐不动的那就是老了。”

？”

他沉默，因为其实还有半句话没有说，她从来矫情得可。

她看到衣服牌，咝咝气：“腐败！”

他们买了超过八千块的厨房用品，结果送了四对亲吻抱枕，佳期抱着其中一对：“唔，好。”

他用微笑掩饰刚才的情绪，说：“那不如去买芒果。”

其实他这辈也不见得有机会或有兴趣再来买菜，她弯腰将两捆菜心放到购车中，菜叶上刚刚过，有几滴落在他的手背上，凉凉的。翠生生的菜心用红的塑料圈系住，红绿映，十分好看，好看得不像真的一样。

她的笑容很温，像空气里糕甜丝丝的香气。

他温了绍兴酒，说是朋友送的。佳期识货，用鼻一闻就知，哎呀了一声，说：“你这个是真正的三十年陈，你这朋友真不简单。这

“买菜心。”

了两菜一汤，杭椒柳、清炒菜心，还有西红柿汤。

他舍不得不吃，只得从命。

“那我拿两对走，另外两对留给你。”